這廂,衛泱正與趙興說著話,就見忍冬進了屋。
“回長公主的話,沈姑娘在外求見。”
識珺起的倒早,何止是早,大概是一夜都沒睡踏實吧。
不是衛泱想的多,而是但凡在宮裏待過一陣子的人,多少都懂些察言觀色的本事。
昨日識珺回宮以後,大概也察覺到福熙宮裏的氣氛有些不太尋常吧。
否則,也不會大清早的,一聽到她這邊有動靜,就急著過來拜見。
“長公主,是否需要奴才代您將沈姑娘打發回去?”趙興問。
“我想見她一麵。”
“可是您……”
“我臉上的傷恐怕得要幾日才能消腫,嗓子也需要一陣子才能恢複,期間總不好一直躲著識珺不見她。我隻是隔著簾子與她說幾句話而已,不礙事的。”
趙興聞言,忙望向徐紫川,詢問徐紫川的意思。
“為嗓子考慮,少說幾句話。”
徐紫川如此通情達理,衛泱自然也不能輸給他,“好,我都聽你的。”
“那奴才告退了。”趙興衝衛泱一禮。
“回去好好睡一覺,中午之前別叫我再見著你。”衛泱淺淺一笑,又轉向徐紫川,“還有你,也回去睡會兒,莫要等回頭我好了,你倆卻全倒下。”
徐紫川覺得衛泱這話說的很是。
想要照料衛泱,保衛泱周全,首先就要周全自己。
若他真像衛泱說的那樣倒下了,衛泱又該去指望誰。
徐紫川點頭,正預備再交代衛泱幾句,就見衛泱衝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他的心意,她都懂的。
徐紫川也沒再多言,便與趙興各自回去了。
懷著略帶忐忑的心情,沈識珺走進了衛泱的寢殿。
一進屋,一股濃重的藥味就撲麵而來。
沈識珺倒也習慣了。
打從五年前她第一次來福熙宮拜見衛泱直到如今,衛泱屋裏的陳設會隨著季節的變化時不時的發生些改變,隻有這經久不散的藥味從未變過。
隻是今日,這屋裏的藥味,似乎格外濃重些。
仿佛還夾雜這一絲淡淡的藥酒氣味。
難道是有人摔傷碰傷了?
該不會是長公主吧?
想到這兒,沈識珺的心裏越發不安起來。
“長公主萬安,臣女回來了。”
“回來就好,早該派人去府上接你的,可惜我這副身子總不見好,便耽誤了。”
聽衛泱說話的聲音沙啞的厲害,沈識珺心頭一震,“長公主的嗓子是……”
“風寒所致。”衛泱答“我隻怕會把病氣過給你,才隔著簾子見你。”
“是臣女唐突了,不該冒然前來擾了長公主養病。”
“我哪有怪你的意思。你還不知道我的脾氣,若是我不想見的人,我會勉強自己去見嗎?”
“是,臣女明白長公主一向最體貼臣女,臣女代臣女的娘親及長興伯府上下一眾人等,謝長公主厚賞。”沈識珺說著,衝衛泱福了福身。
“那都是小意思,還沒問你,你與你娘親可和好了?”
“勞長公主掛念,臣女已經與娘親修好了。”
“這就好。”衛泱深感欣慰,“還要問你呢,你那幾位叔叔和嬸嬸沒再為難你吧?”
“回長公主,臣女此番回府小住一切都好,倒是聽說…聽說半夏昨兒個受傷了。”沈識珺試探道。
衛泱就知道有些事瞞不過沈識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