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紫川想怪衛泱急躁任性,即便再氣也不該做出傷害自己的事。
可見衛泱低著頭,紅著眼,都到了嘴邊的責怪之言,卻說不出口了。
他隻管默默的替衛泱包紮手腕上的傷口,一舉一動都是格外的小心翼翼,生怕再弄疼衛泱。
衛泱偷瞧了徐紫川幾回,終於繃不住先開了口,“我錯了。”
瞧衛泱那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徐紫川心疼還來不及,怎麼舍得再說責備的話,“下不為例。”
衛泱點頭,望著徐紫川,口氣堅決的說:“我們盡快離開這兒吧。”
衛泱已經到了極限。
她太累了。
徐紫川挽過衛泱的手,“我聽你的。”
衛泱不肯見樊昭,惹得樊昭在福熙宮大鬧一場的事,很快就在宮裏傳開了。
而這一消息也很快傳到了東宮,衛瀾和衛漓耳裏。
兄弟倆本就為衛渲忽然賞賜衛泱封地,要衛泱遷出京都的事極度震驚和不安。
在又聽說了這個消息以後,兄弟倆哪還按捺的住。
衛漓在去找衛瀾商量的路上,正好就撞見同樣打算來找他商量對策的衛瀾。
兄弟倆一拍即合,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找來了福熙宮。
原以為樊昭都在衛泱這兒碰壁,他們兄弟倆隻怕未必能如願見到衛泱。
不想,一切竟出乎意料的順利。
兩人隨接引宮人進來福熙宮後,發現殿內殿外,太監宮女都忙慌慌的。
進進出出,搬搬抬抬,這是要搬家?
皇上那邊才下了聖旨,就開始收拾行裝,未免有些太急了吧。
兄弟倆瞧著眼前這情形,心裏的彷徨與不安又徒然加重了幾分。
看來衛泱這是去意已決,真要離宮遷去那千裏之外的江州了。
這還沒進屋見到衛泱,兄弟倆就頹了。
“皇妹真要去江州?這也太突然了。”衛瀾剛一進屋坐定,就問衛泱。
“不瞞瀾皇兄,其實渲皇兄一早就有送我去江州養病的打算,是我一直強著不肯去。眼下我也是沒法子了,才答應的。瀾皇兄不知,我這病近來有加重的勢頭,就連徐郎中那邊也已經開始有些力不從心,我必須得去江州安養。去到那裏以後,我的病興許就會有轉機。”衛泱如此解釋說,她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將事實的真相與衛瀾和盤托出的。無論衛瀾信與不信,她隻能說她此番突然決定離宮,就是為了去養病。
衛瀾見衛泱的臉色實在很差,蒼白如紙,幾乎沒有血色。
他看的出,衛泱的病情似乎真的又惡化了。
衛瀾不免想起那件衛泱被斷言活不過十六歲的事,心口一陣鈍痛。
可生病的人不是靜養為宜嗎?以衛泱如今的身子,能經的起連日的舟車勞頓嗎?
去江州,究竟是養病,還是去送命?
衛瀾不傻,他看的出來,所謂去江州養病,並不是衛泱要即刻動身前往江州的全部理由。
一定還有其他什麼更重要的理由。
毫無疑問,衛泱必走的原因,必定與樊太後有關。
難不成是母女之間生了什麼嫌隙,衛泱一氣之下才要負氣出走。
應該不能吧。
誰人不知樊太後寵愛衛泱,那是放在心尖上,又疼進了骨子裏。
樊太後怎麼舍得叫衛泱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