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雲雇了一艘小船便從西澗河出發了。現在的西澗河經過不少功夫的疏浚已經能通航,可行駛一些小船和竹筏。
此去鳳凰城,由西澗河進入落日大河,再向東走四五天便到了。
西澗河沿途景色清秀,涼風習習;水裏碧波蕩漾,倒映一路翠綠輕柔的楊柳,別是一番愜意清涼。
傍晚的時候,秦雲獨自一人站在船頭,抬頭欣賞一江火紅的彩雲。心思,自然的瑰麗,莫不是這些朝花夕拾的刹那。
“哈,好久沒看到這天地之間自然的景致咯!”
秦雲正愣神,連家來的三個老頭中排行第三的連雲絕忽從背後走了來。
“前輩!”秦雲回頭恭敬迎道。
“嗯!”連雲絕一臉長者的傲氣,滿不在乎地回應道。
“前輩為何不在艙中禪修?”自從見過連家的這三個老頭,秦雲便聽說這三人幾乎從不出門,每日不怠枯坐修行。
“哼,禪修哪有這人間的山山水水有意思!”連雲絕一手背負身後,一手刮捋著臉上花白的胡子昂頭說到。
秦雲心奇,這老頭的心境竟和一般的老怪物不同。秦雲從前所見的武聖級老怪物,無不惜時如金,無時不埋頭苦研功法。秦雲知道的練武者,一生無不像在爬一座天梯,五十歲之前奮力登上武宗強者,一百歲前竭力跨入武聖之尊,再一百歲終邁入武聖巔峰強境,然後便止步於此。武者終其一生都在攀登,然無數人無不是守死在武聖境,再無突破。
秦雲所知的武聖境長者活得最長的為兩百一十歲。天道循環,天理昭昭,兩百一十歲,便是武者終其一生追尋天地奧秘的極限。所以,每個步入武聖境的老怪物,竟比年輕人時更著急,時時盤算著所剩的時日,每日足不出戶,閉關忘我,廢寢忘食地鑽研、修行天地奧秘,以期在大限之前,早日登上更高一層境界。
秦雲心思,這奧秘到底是什麼,是五十歲盼一百歲,一百歲盼兩百歲,兩百歲盼更長?還是天地長存、傲而不滅,卻無所窺見,終須縹緲的究極奧義?或許兩者都有,秦雲心下喟歎。
“小子,想什麼呢?我說,你這一身修為從哪裏學來的?”連雲絕雙目炯炯地直視著秦雲,似拷問地問道。
“前輩,我這一身修為不是學來的,而是偷來的!”秦雲見這老頭言語間並不禮視自己,心下也開始不正經起來。
“偷來的?”連雲絕表情一愣。
“怎麼?前輩不信?”秦雲眼神古怪,似正經非正經地看著連雲絕說道。
“嗬,好小子,敢戲耍我!”連雲絕眼神變換,似怒非怒地說道。他本知道這問題不該問,因為於每個家族,功法之秘都是對外人的禁忌。奈何秦雲天賦實在羨煞旁人,所以連雲絕決定試著恫嚇一下,看能不能問出秦雲的淵源。誰知秦雲不吃這一套。
“前輩,我說的可是實話!”秦雲立馬一本正經,恭敬有加地說道。
“實話個屁!”連雲絕一陣惱怒,“再敢胡說,信不信我一掌敲爛你的腦袋!”連雲絕舉起一手,作狀欲試。
秦雲見他當真怒了,便立即閉了嘴,並把頭轉向了一邊,自己看河岸的風景。秦雲知道,這老頭是絕不敢對自己動手的。
“嘿,好個臭小子,竟給我擺臉色!”連雲絕見秦雲竟將臉背對自己,這下才是真的怒了,提起一腳便朝秦雲踢去,想給他一點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