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中的皇城,屬於弩炮八級地震般的攻擊每三分鍾一次,百米巨人的開山錘擊、與後來加入了的巨獸攻擊不停,狂轟濫炸足足半個小時之後,幾十萬城中百姓大多已經找到掩體,並大多適應,普遍不再像攻城開始時那樣驚慌,隻是伴著弩炮攻擊,偶爾有幾聲驚呼與啼哭響起。
方節帶著趙子丹一行人,在逐漸平息的混亂中來到東營,並在東營滿地傷員的開闊營地前,找到了臉色蒼白許多、正在忙碌的夏朝臣。
夏朝臣見方節來到這裏,還帶著一群人,顯然有些意外。
而方節看到夏朝臣這幅形象,知道他已經幾天幾夜沒合眼,於是道:“夏叔叔,你該休息休息了。”
“沒事,我還撐得住。”夏朝臣道,看了看趙子丹等人,滿臉疑惑的問:“你這是……”
趙子丹代替方節回答道:“方節臨危受命,現在總管整個皇城,既是本城城守,也是大將。”
夏朝臣聞言一愣,然後詫異的看向方節,表情有些擔心。
就在這時,弩炮的又一批攻擊到來,幾個官員下意識的蹲下,而方節等人則牢牢站定不動。
很快,震動消退,方節朝夏朝臣道:“夏叔叔,現在沒時間解釋那麼多,我隻要你相信我。”
夏朝臣看著方節,歎了口氣道:“我無論什麼時候,都相信你。”
“這就好。”方節點了點頭,然後道:“現在,麻煩夏叔叔帶路,領我去停放重傷員的地方。”
聞言,趙子丹一眾人,包括夏朝臣都是不解。但最終夏朝臣還是沒有任何猶豫的照做,將一行人帶到了營地後麵,一片臨時搭建的帳篷去前,便選擇了其中一個,帶著眾人走了進去。
隻見,這帳篷之內的比起外麵藥師要少得多,但擺放在這裏的傷員卻是不少,粗略看一下就有上千人,其中大部分都氣若懸絲,偶爾痛呼喊出口也隻是呻吟,幾乎每一秒都有人死亡。
空氣中的臭氣與腥味讓人感覺到了濃鬱的死亡氣息,連趙子丹都有些不適,更別說他背後那群人,有好幾個都忍不住跑了出去。
方節朝夏朝臣問道:“這裏總共有多少人?”
“一千二。”夏朝臣道。
方節又問:“必死無疑的呢?”
夏朝臣與趙子丹都詫異的看向方節,夏朝臣想了想道:“連我都束手無策,隻能任由其等死的,有一千。”
方節點了點頭,問趙子丹:“趙兄,既然我為城守,又是大將,城中所有人我都有權調遣對嗎?”
趙子丹並不知道方節要做什麼,所以回答道:“是的。”
“好。”方節隨即朝夏朝臣道:“這一千個‘死人’,我要了。”
夏朝臣聞言更加不解,問道:“方節,既然你知道這一千個人必死無疑,你要他們要幹什麼?”
方節一笑,道:“當然是打仗。”
“等等,我腦子有些亂。”趙子丹扶著額頭道:“方兄要死人,而且我們還要打仗?這,這話從何說起啊?”
方節收斂笑容,看著兩人道:“相信我。”
於是趙子丹與夏朝臣對望一眼,都沒有再繼續問什麼。
方節馬不停蹄的令人將一千個必死無疑的重傷員挑選出來,抬走了還有哪怕一絲希望的其他二三百人去外麵,然後又將趙子丹和夏朝臣請出去等待,留下自己一人,獨自呆在這裏一陣。
除了炮火的轟鳴和天空的光滑之外,整個帳篷之內安靜下來。
方節麵對這一千個‘死人’,就像麵對自己的士兵一樣,道:“各位,如果聽得見我說的話,請原諒我無法征求你們的意見而自作主張,我接下來要做的事,可能會提前結束你們其中一部分人的性命,但活下來的,你們將脫胎換骨,作為皇城,乃至整個晉國的希望!”說完,他一抱拳,垂首三秒,忽然拿出一物。
仔細一看,正是鳳凰圖騰印。
事實上,方節臨危受命,如果隻是守城結果注定會死,而如果主動出擊做些什麼,倒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但問題是,眼下他掌握的三萬軍隊,比起皇城腳下的西戎二十萬大軍,根本難以發揮用處。
靠軍隊,即便是他為統帥,也絕無力挽狂瀾的可能。
所以,他唯一的機會便是這鳳凰圖騰印、便是這鳳凰圖騰印將要製造出來的、為數不多的不死戰士。
“得罪了。”方節朝一眾‘死人’道。
隨即,他源源不斷的往鳳凰圖騰印裏輸送真氣,然後在這些必死無疑的士兵,選擇實力相對強一些的,開始一個接一個的拓印。
很快,一個小時過去。
當夏朝臣忙裏偷閑回到這白帳時,等待許久的趙子丹終於忍不住問道:“前輩可知方節打什麼主意?”
夏朝臣看了眼白帳裏,搖了搖頭。
趙子丹想了想,道:“如果猜得沒錯的話,方節是想主動出擊做點什麼,對此我是十分讚同的,畢竟戰死也比等死好,但方節不過問我們手上的士兵,看樣子要將希望放在那群將死之人身上,這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