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莫莫心裏的確很內疚，望著錢不盡蒼白的臉，心裏很不是滋味。她看慣了他訓斥她時候的樣子，甚至是對她冷嘲熱諷。如今這麼脆弱的躺在床上，竟讓她很不踏實。
錢不盡並非是完全裝病的。一連幾日處理商鋪的事，甚少休息。被她這一氣，幾乎真的氣出內傷，就差沒吐血。他聽著她在身邊悉悉索索的，心漸漸安定下來，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感覺到手臂上壓著什麼東西，低眼一瞧發現是錢莫莫的腦袋。
外屋裏點了蠟燭，微弱的光透過紗帳照進來，映上她睡熟的側臉，看得錢不盡心裏一陣柔軟。他打量著她的睡顏，不禁感歎著，多小的一個人，脾氣卻那麼大。他伸手覆住她的臉，小小的臉，還不如他的手掌寬，瞧著她睡著的樣子這麼安靜，比起平常討人喜歡的多。
他歎息一聲，她也隻有睡著的時候才叫人省心。
掌下的腦袋動了動，錢不盡一驚，還來不及收手，錢莫莫就醒了。
兩雙眼睛碰上，錢莫莫一愣，“二叔你醒了？”
錢不盡“嗯”了聲，“有點渴。”
錢莫莫起身倒了水拿過來遞到他手裏。他接過來喝了，把杯子交回她手裏。錢莫莫以為他還要，就又倒了一杯，遞過去，他卻沒接。她奇怪地看著他，他道：“你坐下，我們說說話。”
錢莫莫看了看，能坐的隻有他床邊，她又不是很想坐，所以就坐到了床邊的地上。
錢不盡見她如此，也沒說什麼。一時間又沉默下去。
錢莫莫見他不言聲，問他：“二叔不是想跟我說話，怎麼不說了？”
錢不盡看了看她，一種無力感爬上全身，半晌收回了目光。“夜深了，你回屋歇著去吧，不用守著我。”
“我不累。我就在這。”
錢不盡聞言又看她，“怎麼，你還在賭氣？”
錢莫莫搖頭，“我知道我錯怪二叔了。一切發生的太快，我也沒有想太多。是我誤會二叔了，還把你氣病了，侄女很過意不去。”她其實並沒有打算好說這些，誰料一開口竟然全吐露出來了。
錢不盡聽了，心裏的大石瞬間落了地，一時身體裏的血液似都活過來，重新開始奔流起來。他想說話，卻突然一陣咳嗽，估計是冷不丁鬆懈了一直緊繃著的神經的原故。
錢莫莫以為他又要吐血，可嚇的不輕，忙起身給他拍打後背，又把手裏的茶杯遞給他。
錢不盡停了咳，拉著她坐在床邊。看著她急的什麼似的樣兒，心裏一陣陣促狹之意。他抬頭在她頭上彈個腦崩兒，“以後還敢不敢這樣了？”
錢莫莫縮著腦袋直搖頭。
錢不盡突然覺得愉悅極了，手上用力一拉，她就栽到自己懷裏了，他伸手用力去揉她的發頂。
可憐的錢莫莫被死死的按在錢不盡胸口上，腦袋還被蹂躪著，她呼吸不了，又很難受，悶聲喊：“疼啊二叔，我錯了我錯了，你快鬆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