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莫莫實在不想再看見孫玉榮的臉。她以前一直很尊敬這個娘親,她們一起生活的那段時間她過的也很愉快。可為什麼突然變成了這樣?她剛開始聽到孫玉榮說那些話時,覺得非常非常生氣,冷靜後又覺得難過。現在遇到,隻想裝作不認識。
拓撥洛放在錢莫莫腰間的手摟的極緊,錢莫莫掙不開,隻好用眼神示意他。拓撥洛妥協了,嘴角彎出一抹笑意,可眼角眉梢都是張狂的冷銳。
見兩人側過了身子,孫玉榮“哼”了一聲,拉著秦湘離去。
吃飯時,錢莫莫要了很多酒,一杯不落一杯地往肚子裏灌。
拓撥洛並不阻止,一雙眼睛眯起來注視著她,目光意味不明。
錢莫莫不出意料地喝醉了,醉的很徹底。
“妹妹你坐船頭,哥哥我岸上走!恩恩愛愛纖繩蕩悠悠……”
這歌唱的聲音有點高,以至於引來不少行人側目。拓撥洛扶著錢莫莫搖搖晃晃地走,饒是他心裏素質再好,仍禁不住俊臉一紅。太丟人了……
“隻盼那日頭,它落西山溝哇,讓你親個夠!”
“嘩”行人本來議論得很小聲,聽到這句顯然被驚到了。光天化日之下啊,竟有少女醉酒,並口吐銀糜之語,真是世風日下呀,嘖嘖。
錢莫莫邊唱邊手舞足蹈,抓過一旁攤子上的掃把當成吉他彈。
拓撥洛捂住臉,恨不得一頭鑽進地縫裏去。
錢莫莫大醉,昏沉了兩日。這兩日裏,他們的隊伍早已經離開了洛水城,走上了回京的官道。又行了三天,到達京城。
京城的城門前,有幾隊士兵整齊地立著,隊前頭是個騎著馬的將軍,看起來很威武霸氣。
拓撥洛行到跟前時,那將軍立即下馬,帶隊下跪。
錢莫莫被這陣勢嚇著了。然後她更吃驚的是,那將軍叫阿九“殿下。”,阿九叫那將軍“秦將軍。”,於是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用大腳趾想想都能知道秦將軍就是孫玉榮的老公,秦湘的老爹!也就是這個犢子,當年整了那麼一出,害她變成今天這副鬼樣。她不由得對著前頭那魁梧的身影豎起了中指。
拓撥洛後來說話聲音低了不少,錢莫莫沒有聽見,隻見他時不時回頭看她一眼。然後秦將軍的目光也看過來。
錢莫莫望過去,兩雙眸子正好對上。真尷尬,她不知道該用副什麼表情才合適。所幸那兩人說完就並肩往城裏走,並沒有理會她。
進了城後,錢莫莫就找不著阿九了。跟著她的,是阿九身邊一個經常穿黑衣服的男侍衛。她不禁想到了老郭的那個笑話:“他的劍是冷的,他的血是冷的,他的心是冷的,他的人是冷的,這孫子凍上了!”聽說這孫子叫墨夜,她覺得他叫冷夜更合適。
錢莫莫被冷……哦不,是墨夜。被墨夜安置在一座豪宅中的小園子裏。
伺候錢莫莫的兩個小丫頭,一個叫忍冬,一個叫半夏,性格活潑的很。她從她們口中得知,阿九姓拓撥,名洛,是當今聖上的第九個皇子。此次與秦將軍一起打了勝仗歸朝,風頭正勝。
錢莫莫很奇怪,拓撥洛不是個乞丐嗎,怎麼突然成了皇子?而且他才多大啊,竟然可以去打仗了嗎?他這個皇帝爹也太狠了,難道阿九不是他親生的?她深想了想,覺得阿九很有些神秘。她想和他秉燭夜談一番,可是她在這裏住了三天,連阿九的影子毛都沒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