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習慣性的來到小女兒房門口，輕輕地壓下門鎖，摸黑走到床頭，打開床頭櫃上的小夜燈。
也隻有在她睡著的時候，申崇明才能接近她，給她掖掖被角，攏攏頭發，看著她乖巧的睡顏，不自覺的回想起當年和她母親在一起的美好時光。
申崇明覺得這是他一天最幸福的時刻。
暖色的燈光瞬間將整個房間照亮，喝過酒反應有點慢的申崇明盯著幹淨平整的床鋪，半晌才意識到人沒在。
他又搖搖晃晃的走到浴室，推開門，裏麵空空如也。
大腦瞬間醍醐灌腦般清醒過來，神色嚴肅的下樓，剛回房間睡下的傭人聽見動靜，又忙不迭的跑了出來。
“先生……”
剛開口，就被申崇明打斷。
“暖暖呢？”
“二小姐……她早上出去的……一直沒回來。”在他淩厲的目光下，傭人隻能如實回答，聲如蚊呐。
“沒回來，你都不出去找，申家花錢雇你有什麼用？”申崇明厲聲質問。
“我告訴太太了，她說不用管。”傭人嚇的聲帶打顫。
不用管……
這還真是後媽才說的話！
申崇明抬眸盯著樓上一排緊閉的房間，怒火中燒：“去把他們都叫下來！”
一路無言。
車子停到小區樓下，霍東霆解開安全帶，提醒她下車。
“哦。”
溫暖跳下車子，雨已經停了，空氣潮濕陰冷，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下意識將披在身上的西裝緊了緊，快速跟上去挽上他胳膊，像是怕他把她落下似的。
這是一棟沒有電梯的老樓，一共六層，霍東霆住三樓。
門打開，溫暖走進去，見門口隻有一雙男士拖鞋，脫了鞋，光著腳丫走進去。
霍東霆換了拖鞋，又從櫃子裏去了雙女士拖鞋，跟過來，放在她的腳下——
“穿上吧。”見她盯著拖鞋遲疑，補充道：“我姐的，可以選擇不穿。”
說完，便轉身進了浴室。
再出來，溫暖嫩白的玉足已經穿上了那雙款式過時還有點大的舊拖鞋。
霍東霆開口道：“我把水溫調好了，你先洗。”
溫暖到現在都覺得不真實，自己這麼快就“登堂入室”了。
她迷迷糊糊的走進浴室，把門帶上。
霍東霆也覺得不可思議，這是他和姐姐生活過的房子，他竟然帶她來這裏住。
浴室傳來“嘩嘩嘩”的水聲，霍東霆越發覺得心浮氣躁了。
打開電視機，電視機的聲音蓋過水聲，仰頭靠在沙發裏，閉上眼睛。
他很累，可能累過頭了，了無睡意。
沒過多久，口袋裏的手機響起，他掏出一看——申昕瑤。
這麼晚了，她打來什麼事？
霍東霆接起：“喂——”
“東霆，你還沒睡？”申昕瑤坐在車裏，紅色蔻丹指甲在方向盤上隨意劃著，聲音比月色還要柔和。
“嗯，有事？”霍東霆捏著眉心，漠漠的詢問。
“沒事，你要是不累的話，陪我說說話。”申昕瑤調整了下坐姿：“你不知道，我爸大半夜把全家叫醒，讓我們找不到溫暖別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