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稟告老爺已經找到夫人。”陳守沛冷冷道。
許靜冉並未生氣,像是早已習慣如此情景,嘴角蔓延一絲苦笑,“你還是老樣子,一本正經的讓人很生氣。”她歎息一聲,不打算再繼續交流下去,轉身招呼柳明新去了。
不知為何,柳希桐最近特別的愛纏著亦顏,或許是因為就快要看不到她的緣故,主要是因為心裏舍不得。舍不得再也見不到她,舍不得再也看不到她狡黠的笑容,再也看不到她嶄亮的雙眼。亦顏也跟著奇怪,忍不住笑他跟薛玲一樣了,竟然也學會做人的尾巴。她的心裏怎麼會不明白呢,她又沒有那麼天真。
雨漸漸停了下來,天色也晚了,此時不便再出門做活。柳明新和柳希桐起身告辭,許靜冉客氣的留了幾句便也不再強求,各人還有各人的事情呢,誰也不是出來玩的。如今家裏就隻剩下一個多餘的人——陳守沛。
趙毅閑很看不慣他,早回到屋子裏眼不見為淨了。趙遊新卻是對他很好奇,非常想問問關於趙家的事情,然而一直膽怯的不敢開口。他有種壞習慣便是在對柔弱點的人時他的氣焰便很強,可別人的氣勢如果超過他,他就會變成一個膽怯怕事的人。真是你弱他就強,你強他就弱的壞習慣呀。
許靜冉把他拉進廚房裏做飯,屋簷下便隻剩下亦顏和陳守沛兩個人的存在。亦顏抬起頭直接的打量他,他的五官剛毅,透著一股強勢。皮膚卻非常黑,像是火炭出來一般。而他的眼神非常之深邃,一般人很難看懂他想的是什麼。亦顏對這類隱藏太深的人沒有興趣,特別是對麵還是一個老男人,至少也有三十多歲呢。一般這類人要麼社會閱曆豐富會掩飾自己,要麼就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顯然,麵前這個人兩者皆符合。
“你娘沒告訴過你,女孩子要學會矜持,不能隨意直視別人嗎?”帶著威嚴的口氣像是訓話一般。
亦顏卻笑了,撐著下顎閑適道:“你該不會也如此迂腐,冥頑不靈吧?”
陳守沛挑眉,甚是不解的盯著她,慢慢的才反應過來她到底說的是什麼。他會跟那些讀書人一樣嗎?不,他不會是那種像茅坑裏的臭石頭一樣認為一切製度都是不可以盲目改變的。他輕笑:“三年不見,你倒是靈敏不少,不知你如此大意究竟是福還是禍。不過看在你娘的份上我倒是提醒你,小心你的一切言行,不然很輕易的落入別人的眼裏,成為一種把柄。”
“多勞你費心,不過你不覺得與我說此話太過早了些嗎?我對人際關係一門可不怎麼精通,特別是對於趙家的一切。”她驀地眼前一亮,輕輕笑著說:“不如你告訴我趙家究竟是怎樣的家庭,裏麵有哪些人,他們的習性如何,又該如何對付?陳叔叔如此本事了得,找人的情報做的如此之好,想必在趙家也是了如指掌吧。”
“勸你少知道為妙,不要忘了好奇心會害死貓。趙家之事回去不是便知,你太高估我的本領了。”他也開始對她有點興趣了,能說出如此條理明晰的話的人可不是一般的人,難道真是害了一場病變得通透聰明了?不知如今的她回去之後到底能不能幫到趙家?她既然如此聰明又有主見,肯定能為自己做主。看來往後的事情倒是越來越困難了,真不知他們回去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
不過,他的雙眸驀地暗沉下去,嘴角冷笑,別人之事好壞之餘與他何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