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有些亂。

桶中的水浮上幾絲殷紅,蒼狼想起白月那滲血的手掌。哼,小東西對自己還真狠。看著白月纖細的身體慢慢滑向了水底,蒼狼皺起了眉頭。不管她,由她沉向水底,也可以抹殺這個讓自己心亂的異數,不是麼?

白月的身子完全浸在了水下,蒼狼直直看著水麵冒起的水泡,怔在原地。

水泡越來越密集,越來越大,蒼狼依然佇立著沒有動。眼神卻迷惘起來。

不能讓她死,不能讓她死。心中的這個聲音越來越大。

蒼狼的眼神猛的清明起來,伸過大手,將白月從木桶中撈了出來。手探到鼻下,還好,還有微弱的呼吸。

將白月橫抱起走向床邊,輕輕將白月放在床上。蒼狼的表情複雜起來。看著床上白月此刻毫無血色的臉,心中居然有些微微的堵。

剛才自己救了她,隻是不想她死的這麼便宜,還要留下她對付那個男人。是的,就是這樣的。要利用她讓那個男人痛不欲生。一定是這樣。

蒼狼深深吸了口氣,再慢慢吐出,沉著臉走出房門:“來人,傳張管事。”張管事是天鷹堡裏唯一一個懂醫術的人。既是管事也是大夫。

小東西,你現在還不可以死。

蒼狼粗糙的大手滑過白月的濕發,轉頭對身後的丫鬟道:“給她換上幹淨的衣服,把床單換了。”

“是,教主。”兩個丫鬟目不斜視,迅速的開始完成蒼狼的吩咐。

蒼狼慢慢的走出房門,整理著自己微亂的情緒。

意識一直模糊著,時冷時熱讓白月痛苦萬分。

當她再次醒來時,頭還是有些昏沉,旁邊的人見到她醒來,鬆了口氣。

“姑娘,你醒了,餓麼?”丫鬟客氣的問道。

白月微微轉過頭看著說話的人,這個丫鬟自己認識,是那天幫自己擦洗身體中的一個。

白月輕輕的點了點頭,丫鬟微笑著應下來轉身離去。白月想起身,卻一陣的眩暈。腰上有什麼胳的疼,低頭看去,苦笑了番。是那個男人用來鎖自己的鐵鏈。現在仔細的回想,那個男人似乎最後都沒有對自己怎麼樣,叫人送來了桶冰水為自己解了藥效。又冷又熱,所以自己才發燒昏迷著吧。

那個男人到底想些什麼?突然,白月有些看不懂了。

用過飯沒有見到蒼狼的身影。白月也不願去想,閉上眼躺在了床上休息起來。

翌日晨。

天鷹堡花園裏,百般紅紫鬥芳菲。白月坐在亭子裏,癡癡看著翻飛的蝴蝶。站起身,卻隻聽得輕微的嘩啦聲響。低下頭,看著腳上的鎖鏈,自嘲的笑了笑。蒼狼這算不算有點良心?

鎖鏈更長了,隻是改為了鎖在右腳上,允許白月在後花園走動。這叫不叫放風呢?白月扯了扯腳上的鐵鏈,苦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