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子蘭經常被嚇得一驚一跳,有時候連睡覺都不安穩。
別以為嚇著嚇著就會習慣,對耗子這種東西,楊子蘭覺得自己可能永遠習慣不了。
最讓她難過的是,無論現在她多麼害怕,身邊再也沒有一個李蔚了。
然而就在剛才,似乎前世的那一幕幕又回來了。
真切地在她身上上演。
她還是她,李蔚也還是那個李蔚。
看來不趕走那隻耗子,她是不敢進屋了。
李蔚看著嘴唇都嚇得蒼白的楊子蘭想。
“你等我一會兒,我進去看看。”
找到那隻老鼠,或許還能找到這裏麵的老鼠窩,清理掉,她呆著會舒服一點。
“欸——”
楊子蘭搖搖頭,抓著李蔚的衣服沒敢撒手。
“沒事的,你就在這裏等我。”
李蔚看到那隻老鼠穿過客廳,直接鑽小房裏去了。
那不是楊子蘭的臥房,門也是開著的,所以李蔚直接就跟著進去了。
李蔚在門外拿了一隻鞋子,捏在手中。在房裏站了一會兒,很安靜,然後聽到了兩聲老鼠的嘰嘰聲,好像在書桌底下。
他走了過去,小心地靠近——
後知後覺剛從害怕狀態回過神來的楊子蘭,突然想到了一些什麼,有些驚慌地闖入房中。
書桌前,李蔚的手上正舉著一幅畫,有些驚愕地看著楊子蘭。
在他剛要逮住老鼠時,小老鼠溜了,溜得很快。他起身時肩膀不小心撞到了桌子,一邊揉著肩膀,一邊尋找著老鼠逃往的方向,卻不經意間看到了桌子上的東西。
書桌上整整齊齊地堆放著一疊紙張。
那些紙張上,全是一幅幅素描。
素描的主角,隻有一個人。
李蔚當然認出了畫中人是誰。
那是他。
坐著的他,站立的他,微笑的他,嚴肅的他——
繪畫的人對他顯然十分了解,高超畫功下,將他輪廓還原到了本身八成到九成。尤其是神韻方麵,活脫脫再現了他,讓認識李蔚的人一眼就能認出畫裏麵的人。
就連一些外人不知道的李蔚,也出現在楊子蘭的筆尖下。
就像是李蔚手上拿的這一張——
摘下眼鏡的李蔚,眼神有點迷離,神情間難得的有些小放鬆。平日的李蔚是冷靜的、嚴肅的、戒備的。但這一張,非常生活居家,雖然臉上沒笑,卻能感觸到他的安寧和美好。
李蔚因為畫中的那個自己,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楊子蘭的突然出現,讓他找回了出離的思緒。
為什麼,在她這兒會有他的這麼多畫像?
她到底是誰?來到這兒、做出這麼多奇怪的事情,究竟是想做什麼?
李蔚眯著眼睛,眼神變得細長、充滿審視和打量。
以他和楊子蘭短短接觸來看,對方根本不可能對他有這麼多的了解。
那種了解,就好像早已滲透到他的生活一般。
在最初的動容之後,李蔚對楊子蘭產生了更強烈的懷疑。
而且是怎麼回事,他覺得自己成了獵物,而楊子蘭是一個獵人。
被狩獵的感覺並不好。
他挺討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