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雋彥……你還小,你要相信為娘,你爹……不是你想象的那樣,隻有你真正有了本事,他才不敢妄動!老家的族人隻能庇佑你一時,庇佑不了你一世,等著老一輩故去,你就再無依靠。”
“記得,不要相信你爹……不要相信任何人!”
“你要學!這些你一定要學會,否則……你日後如何接掌花家,如何對得起你故去的外公!”
隻知道叫他努力,卻全然不知他那會兒才多大,隻知道讓他保住花家,卻一再讓他斷絕與父親的感情,還不給他應有親人的溫柔……如果外公還在就好了,如果母親還在就好了,他就不用被迫長大,就不用那麼累……麵對她的時候,也許……
花雋彥腦袋一團迷糊,原本滿心的抱怨到了最後如同被水洗過一般,都不剩下什麼了,也唯有那日的陽光下,含著輕柔笑容的玉清嬋好似要印進靈魂深處,永遠不能忘卻。
“唔?”玉清嬋揉了揉眼睛,伸手就去摸身旁的花柴犬,花柴犬緊閉著眼睛,耳朵微燙,不時發出嗚咽的聲音。
“也不知道能不能挺過去呢!”玉清嬋歎了口氣,起身準備弄點水喝。
然而在她沒注意的時候,床上一直躺了許久的花雋彥,小指居然在沒有外力的作用下抖動了一下。
“老爺……這事兒要不要請個大師來……”
“糊塗!”花老爺麵色凝重的抬手道:“如果真的請個什麼大師,那不是讓所有人都知道咱家鬧鬼麼?這以後花家的生意還要不要做?”
花太太也是滿臉為難道:“可若不請大師來,這三天兩頭的鬧上一場,咱們也受不住啊!劉管事傷的可不輕。”
“人醒了沒有?”花老爺又問道。
花太太也關心那印鑒的事兒,但情況確實不像他們想的那麼順利。
“人是醒了,可是嚇得不清,整日裏胡言亂語的躲在被子裏不肯出來。”花太太沒說,劉留因為傷了皮肉不知怎麼的有了炎症,是嘴唇也腫身上也腫,說起話來口沫橫飛卻什麼都說不清楚。
“他說什麼了?”花老爺警覺的抬起眼皮道。
“都病成那樣了,說什麼誰能聽清楚!”花太太坐在一旁搖頭道。
“難不成就這麼算了?”花老爺是個很容易打退堂鼓的人,若是沒人在後頭推著,以他那個膽子自然什麼都做不成。
花太太聽罷急了,若是這麼算了,花大少這麼半死不活的躺著還罷,若是醒了或者死了,那花家她和她兒子還能撈到什麼?
“我瞧著……這院子裏出事兒的都是外頭人進去的。”花太太仔細琢磨之後才道:“老爺您看看是不是這個理,跟著大奶奶進去的那些下人可一個都沒事兒呢。”
“大奶奶不是病了麼?”花老爺皺眉道。
花太太想想再道:“若是有人真想裝神弄鬼,說是鬧騰的是……前頭那位,那大奶奶病的不奇怪,畢竟大少爺受傷,大奶奶錯處不小。”
“你的意思是……送去幾個下人?還是讓裏頭的下人出來?”花老爺覺著收買幾個下人還是有希望的。
花太太搖搖頭道:“這出來進去,難免有人會看見,到時候真出事兒了,也少不得嘴碎的。依我看,這事兒自然要交給大少爺院子裏的人自己的解決。”
花老爺腦袋一下繞了過來,直起身道:“可雋彥那身邊除了大奶奶沒有旁的貼近的人。”
“按理說,大少爺當初帶回來那位翠柳姑娘應該最合適,可我瞧了那女孩子的脾氣……”花太太瞅了花老爺一眼,見著他迷茫的眼神,顯然將地牛翻身之前,花雋彥帶了個女子回來的事情忘記了,“原本翠柳是要給大少爺做妾的不是麼?”
“那畏畏縮縮的模樣,難成大事!”花老爺終於想起那個女子,被帶回來那天就不敢與大奶奶嗆口,後頭更是跟個縮頭烏龜一般縮在屋子裏,要不是每天吃吃喝喝府裏都供著,旁人都要以為她在屋子裏斷氣兒了。
“可不就是!”花太太連連點頭道:“再說她在府裏怎麼的也能聽說那院子裏的事兒,這要讓她進去,怕是膽都能嚇破了。”
花老爺終於品出花太太話裏的意思了,他一臉感慨的握住花太太的手歎道:“果然夫妻夫妻,當真患難才能見真情,若是沒有太太……這後頭還不知道要怎麼辦好,花家一定不能便宜了外人。”
花太太紅著臉,抿著嘴含笑,下頭的事情就不用她再操心了。
滿以為因為劉留的事情花府裏的人能消停一段時間,玉清嬋就將全部的心思都放在醫治花柴犬的身上,她曾經學過製藥,雖然本事不如同師門的姐妹,但到底醫不死人,也有幾個師門裏獨有的方子。否則就以花雋彥這樣被家人不聞不問的情況,別說等人醒了,就是這麼一兩個月,身上都要長滿了褥瘡,肌肉也得萎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