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回去?給自己添堵?玉清嬋忍住一絲怒意。
這一家子從上到下,幾乎沒有一個正派人,也幸虧當初是她嫁了過來,這若是……也罷,左右她也在這個家裏待不了多久了。
“怎麼?可是為難?”花太太笑容不達眼底的問道。
玉清嬋畏縮了一下,擔憂的看著胭脂的小腹道:“可是我們院子裏……實在是……”
胭脂垂下了頭。
“實在是什麼?外頭傳的那些你可不能當真。”花太太走到玉清嬋身邊,語氣微重的說道。
“可是,太太……我親眼瞧見……”
花太太一把捏住玉清嬋的腕子,咬著牙盯著玉清嬋道:“那都是你的錯覺。”
玉清嬋唯唯諾諾的縮著肩膀,似乎是想要壓住心中的恐懼。
胭脂心中的疑惑更大,她心眼一轉忙道:“太太,此事怕是不妥,無論我如何,都不該住進大奶奶的院子,我也怕人說我沒有規矩。”
南和鎮富戶不少,可有官身的卻不多,說到底也就是個小地方,這些富戶不能在朝為官,府邸也有所限製,畢竟不能逾製,很多規矩上自然比不得府城大戶。
就拿後院來說,大戶人家的後院正房自然自主一院,其餘妾室一般都同住偏院,除了請安之外,平日裏想要隨意走動都要被限製範圍,正房可以說隻要家裏男人不糊塗該有的麵子都有,這些妾室一般是不足為懼的。
可一般商戶則不同,花家還算是好,畢竟花老爺沒有妾室,自然不用分出一個院子來專門給小妾們用,再加上花府尚算富裕,府內相比旁家也算寬敞,就算大少爺有了妾室翠柳,平日裏也沒見著麵。
到是玉清嬋曾經聽人說過,南和鎮有家賣布的人家,攢了錢娶了妾室簡直就是當老媽子使喚,在主家臥房裏打地鋪不說,還要充當丫頭奶媽子以及苦勞力。這人壓的久了總會有股子狠勁兒,又十分了解男女主子的喜好,先是用藥弄虛了女主子,之後勾的男主子沒了魂魄,從此這賣布的人家就隻能這妾室說的算了。
後院不平乃是家亂之象,這話還是玉清嬋兒時聽誰說起過。
花太太是個丫頭出身沒錯,可也見過縣令家裏的規矩,聽著胭脂這麼一說,先是一愣,隨後露出難色。
“隻要大奶奶允我每日過去伺候大少爺……胭脂便心滿意足了。”胭脂乖巧的請求道。
見著胭脂如此退讓,花太太雖然不滿意可也懂得不能逼人太甚,再說大奶奶的院子裏到底有什麼,她也說不清楚,劉留的慘狀好歹也算給她留下了深刻印象。
可玉清嬋聽罷,卻沒有一絲的放鬆,如此以退為進到底還是要進她的院子,要是像剛剛花太太說的那般,人直接進了院子,她使了手段讓人出不得屋也不是不成,可這白天來白天走,院子裏鬧鬼的事情總不能顯在白日。
不過好在,她已經將東西藏的穩妥,就算胭脂存了某些不好的心思也不可能找的到。
“唉!你們兩個才是一家人,我們說那麼多做什麼?”花太太看過兩人麵色,好似無奈的笑道:“如此……胭脂就住在大奶奶後頭那個偏院裏頭,雖然小了點,但是朝南也算亮堂,對孩子也好。”
“多謝太太成全!”胭脂一行禮,這事兒算是定下了,也沒人想要聽玉清嬋的意思。
“這才好,這才好!”花太太拉著玉清嬋與胭脂的手放在一處道:“家和萬事興,日後還需要你們互相扶持,隻希望大少爺能夠早日蘇醒……哎呀,他若是知道自己就要做父親了,該多高興啊!”
笑的那麼幸災樂禍,生怕好像別人不知道她在看好戲一般,玉清嬋暗暗歎了口氣,這好日子怎麼就沒人想過呢。
胭脂到是沒多說,隻是給玉清嬋行了一禮,似乎十分恭敬,到是讓人挑不出錯。花太太很快讓人將她扶了下去,怎麼說都是第一天到府上,偏院也是要收拾收拾的。
花老爺見事情辦完,心放下一半,直接帶著花太太離開了花廳,到是翠柳低調的過來行了一禮什麼都不敢說,如同老鼠般鑽了出去。
“哎呀,這可真是峰回路轉。”花家大姐見著玉清嬋要走,便帶上花家三姐跟在後頭。
玉清嬋深知說多錯多,還不如假裝委屈,免得這兩位在她身上尋找存在感。
“這人啊……總要看清楚自身,也省得到時候落得個淒慘的下場。”花家三姐撞了一下玉清嬋的肩頭,笑得花枝亂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