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香氣極淡,如果不是玉清嬋的嗅覺異於常人,恐怕根本聞不到,起碼花雋彥就什麼都沒聞到。
“什麼什麼味道?”花雋彥偏過頭去,疲憊的說道。
玉清嬋皺皺眉頭,在屋子裏轉悠了一圈也沒發現異樣,隻能回到床邊,壓下心中不安,搖頭道:“興許是我弄錯了。”
花雋彥到沒說什麼,直接讓玉清嬋打開賬冊,兩人一同在燭光下對起賬本來。說起來,這也是他們成婚後頭一次如此心平氣和的,毫不掩飾本性的相處。花雋彥眯了眯眼,隻覺著這時候的玉清嬋格外順眼,比她之前裝柔弱裝白癡要可愛的多。
然而時間過的很快,眼看天色就要亮了,花雋彥也慢慢進入了夢鄉。
玉清嬋正在翻最後一張,剛想問什麼,卻見花雋彥已然睡著。她放下手裏的賬冊,想了想還是給花雋彥蓋好了被子,接著收起了所有的賬冊暗藏起來。
站起身扭了扭微微泛酸的脖子,再見窗外,遠處已有一絲亮光。伸了伸懶腰,玉清嬋爬上自己的軟榻,摸了摸似乎想要清醒的花柴犬,鑽進軟被之中,合上了眼睛。左右這個院子短時間內也不會來人,她睡到日上三竿也無人會管。
“姑娘……太太那頭都問了好幾次了。”小桃走進屋來,擔憂的問道。
“不是讓你說,那一日我受了驚嚇,連著起不來身麼?”將手裏的金鏈子放入錦盒中,胭脂轉過頭來不耐煩的說道。
“可是太太那邊……”小桃湊近不安的糾結道。
胭脂卻是一笑道:“她自己不敢去做的事情,到讓我做,想的到美!”
小桃想起那一日旁人在她身邊八卦大奶奶院子裏出的詭異事情,不由一哆嗦道:“姑娘確實不能去,這還懷著孩子呢,那院子裏太邪門……三姑奶奶都……”
被人勾起了記憶,胭脂不舒服的動了動身子,她就說花太太怎麼會那麼容易上鉤,原來是被逼得跳了腳,所以隻要她願意進門,花太太當然迫不及待的將她接過來。
隻是那個院子當真奇怪的很,花家三姐可是在她眼皮子底下僵硬成那個樣子,至今下地都困難。
“我聽說二姑奶奶之前也去過那個院子,結果瘸了腿,現在還在休養,嘖嘖嘖……這一家子三個姑娘回門,結果傷了兩個。”小桃給胭脂倒了杯茶,後怕的說道:“姑娘可千萬小心。”
“我怕什麼……”胭脂強裝鎮定道:“不是說那院子裏鬧的是前頭太太的鬼魂麼?我又和她無冤無仇的,她能追著我來?”
“那到是,姑娘還懷著大少爺的孩子呢。”單純的小桃合著手掌道,她到是真希望胭脂可以找個好歸宿,總比在外頭強。
胭脂扯了扯嘴角,轉頭看向銅鏡,銅鏡中的女子端莊大方好似大戶人家的閨秀。緊了緊手裏的帕子,胭脂不敢告訴小桃,她此行的目的就是要弄死大少爺,然後以肚子裏的孩子為籌碼得到花家。且……這個孩子的父親……
“我讓你打聽大奶奶平日的膳食還有時辰,你打聽清楚了麼?”胭脂心中的恐懼隻有一瞬,哪怕那院子裏真的有花雋彥生母的鬼魂那又怎麼樣,她已經不準備進去了。她看的很清楚,就算那院子裏有鬼也不可能出來,否則花老爺他們早就沒命了,她現在懶得再去管那些賬冊印鑒,隻要她肚子裏有這個孩子,她就不會輸。
花家後院,花家大姐剛從三妹那裏回來,手裏拿著盒香粉,似乎並不擔心自家兩個妹妹的安危,她身邊的嬤嬤一直跟著,可是直到回到自家的院子裏才開口道:“姑娘……咱們出來的日子也有些久了,要不要回去。”
那嬤嬤是花家大姐自小便在身邊伺候的,所以花家大姐並不惱怒,隻是淡淡道:“回去幹嘛,好歹要等過了年。”
“這……這恐怕不妥當吧。”嬤嬤繞到花家大姐身側,不安道:“咱們出來一兩個月到是無妨,可是在這裏過年,怕是不妥當,老太太那頭……”
“哼!他們管的了我?不過是一群靠著花家吃飯的窮酸,我若是回去,誰給我錢買這些胭脂水粉,誰給我錢買那些美膚的方子!”花家大姐不樂意的瞪目道。
她可是和其餘兩位妹妹不同,這個家裏,她年紀最長,在前頭太太身邊的時間也最長,她是前頭花太太與花老爺生的第一個孩子,也算是花老爺疼過一段時間的孩子,她自小就長得一般,雖說前頭花太太與花老爺長得都很不錯,但她偏偏取了花老爺那一頭不知道哪個長輩的容貌,實在平庸的很,尤其是皮膚,又黑又黃,五官也隻能勉強算上清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