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嬋看著床上半臥著的花雋彥,到現在還沒弄明白,事情怎麼會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當初她隻是想要找個退路,就接了這個任務嫁給花雋彥,原想著不過是個偏遠小縣城裏的商戶之家,最大的事情不過就是銀錢,可隨著花雋彥受傷,她開始籌劃和離,事情居然開始不受控製了。
莫名其妙的中毒,和縣令之間不為人知的勾當,還有那父不父子不子的關係,接連還摻和進富戶的毒殺案,現在連花雋彥的母親都是非正常死亡了。再加上昨夜身手詭異的疑似西域的刺客……花家還是她記憶中的那個花家麼?
“抱歉,這些事兒會不會給你添麻煩?”花雋彥沉默了許久,才問道,他雖然昨夜精神高度緊張,可耐不住這具身體到了白天就要沉睡,唯有臥在花柴犬身上保持清醒,隻可惜玉清嬋一直沒在房內,他也沒法出去。
玉清嬋搖搖頭,這事兒已經不是麻煩不麻煩了,那些富商身上的毒與花雋彥死去母親的一模一樣,可見這些年上頭失職了,這後頭也不簡簡單單是花家自己的事情了。一時間,玉清嬋有些失神,這事情了了,她還能離開花家麼?
房門從外頭敲響,玉曉從外頭走了進來,玉清嬋聽見聲音便讓她進了內室。
花雋彥一見玉曉便道:“可是有了結果?”
“又不是什麼硬骨頭,恐嚇幾句便全部招了。”玉曉停頓了一下,看著花雋彥不自覺就帶上幾分同情:“藥是經過他手的,但是這個藥是你爹給他的。”
早有預想,花雋彥的臉還是瞬間慘白。
玉清嬋沒有過多安慰,拉著玉曉去了外間,正好讓花雋彥可以靜一靜,這個時候誰多說什麼都顯得無力。
“昨天咱們遇襲的事情我已經上報了,很顯然對方的目標是花雋彥,還有阻止我們開棺,咱們昨天跟著去的,雖然不是一等一的好手,也不是隨處撿來的新手,現在全部掛彩……這已經不是你一個人可以解決的了。”玉曉低聲道。
玉清嬋抬頭看她。
玉曉從懷裏取出玉牌交到她手裏道:“你上次用這個換了花雋彥的命,原本是要幫上頭做事的,但是很顯然花家已經牽扯進去了,現在上頭給你的任務,就是保護花雋彥。還有監視花家。”
“我不覺得花老爺有本事拿到這種毒藥,以他膽小多慮的性格,這麼多年,花雋彥從兒時走到現在,都沒拿下花家,一是有可能是上頭的人管著,二就說明他本身是個無用的。這種毒藥霸道且神秘,肯定是有人借花老爺的手毒害前任花太太。”玉清嬋也沒推辭,將玉牌重新放回內袋,又接著說道:“這其中,最說不清楚的,就是南和鎮的縣令,幾次派人來取印鑒,甚至將府中婢女嫁給花老爺為繼室。前幾年幾乎不怎麼來往,直到花雋彥受傷昏迷,到是活躍起來。”
玉曉點點頭,就不知道這隻是縣令的貪心,還是有更深的預謀。
“清嬋!”屋裏花雋彥喚道。
玉清嬋給了玉曉一個眼神,劉留不可能突然失蹤,後麵的善後還需要他們做,好在再不用畏手畏腳,也不可能是她一個人撐著了。
有了上頭的關注,玉清嬋鬆了口氣,事情脫離了掌控也意味著花雋彥越發危險,她一個人的力量畢竟有限,如今有了上頭的重視,很多事情就要好辦的多了。
“若是我現在去告發那個人,且不說縣令會不會受理,就是花家的產業也會受影響,可那個人殺了我母親,還帶著外人在這裏過著老太爺的日子,我絕不能就此罷休!”
玉清嬋一進內室,就見床上的花雋彥披散著長發,紅著眼睛滿是仇恨。
“清嬋,你會幫我對不對,算是……我求求你!”
曾經在玉清嬋記憶裏高傲的少年,終是被仇恨磨掉了棱角,彎下了從來挺拔的脊背。
“不用你說,我也會幫你,事情已經不光是你家的了。”玉清嬋坐到他對麵的繡凳上,看著他的眼睛道:“我會護著你,直到事情徹底結束。至於你爹,總會有既讓他受到懲罰,又不壞了花家名聲的方法,畢竟若是被他帶累了花家,你母親想必也不會高興。”
“我想讓你替我暫時掌管花家的生意。”花雋彥一字一頓的看著玉清嬋的眼睛說道。
玉清嬋吃了一驚,之前她給花雋彥理賬冊也是在人後,現在花雋彥這個意思,居然是要推她到人前,這和她平時一貫的柔弱性子並不相符。不過這個決定顯然也是花雋彥與花老爺即將決裂的訊號,玉清嬋並不準備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