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思旭拋下蠻不講理的錢雨芝,徑直走了。這回好,人家走了,晾你一個人在這裏。把個雨芝氣得直跳腳,這是來做下人的嗎,他比她這個主子還牛!
可是有夫人的話,這個吳思旭,隻是來陪著讀書的,再說,現在也是晚了,人家要吃飯睡覺,吃飯、睡覺正常事情,你也管不著,更可恨的是他已經走了,走了你還跟誰威風去,這回她也沒轍了。
她的小廝小川子見新來的書僮拂袖而去,就知道少爺一定是跟這個人沒淡得攏。
他今天可是跟著錢雨芝出去的,他也知道就是這個新來的書僮捉弄了他們的少爺,害得他們一場虛驚,見吳思旭走了,他忙討好的進來,問錢雨芝吃不吃飯,這跑了一天了,怎麼會不餓呢。
可他沒有想到是,錢雨芝現在正在氣頭上,她一把抓起案上的書向他丟過去:“吃什麼吃,氣都氣飽了……”說完甩手回自己的小套院了。
倒黴的小川子苦著臉看著她的背影,歎著氣:“怪不得人家說錢家的少爺難侍候,跟班的一年能換仨,我看我能跟了這一年多,就算是有本事的了!”
雨芝回到她的住處,她是單獨住在書房旁邊的小套院裏的,從書房出來,隻一轉就到了。
這裏可是前院的最後一層院落,繞過小套院的一帶高牆外那陰沉沉的石屏風,裏住的都是家眷,雖然那裏也是分開幾個小院落住的,可那裏是不準外麵的男人去的,就算是東跨院的姨媽蒔兒,按規定,有外麵的男人到家裏,也是從那邊大街上的側門進去的。
在這家裏,錢雨芝是唯一的“男主人”,從表麵上看她是支撐著一個大家庭的存在,可實際上,她是一個誰也不來管,誰也管不著的孩子。
直到現在,她已經十六歲了,還象一個孩子一樣,對家裏的事情不管也不問,對家務事更是一竅也不通。
她唯一的丫頭夢兒,為她打了水來讓她洗漱,看著她那一身的塵土,夢兒忙著讓她將衣服換下來,問她這是去了哪裏了,一身的汗泥,簡直成了泥腿子了。
雨芝聽她問自己這是去了哪裏了,可是有處訴苦了,氣呼呼的把今天的事情告訴了她,末了,夢兒驚訝地看著她,她這是在說什麼,這是誰把她帶到哪裏去了,還是同騎的一馬,這個什麼也不懂的少爺,有人對她這樣的無禮,這還了得了:“和你騎一匹馬,這個人你可還能認得?”
雨芝正在洗臉,她扯了扯臉上的水珠兒:“化了灰我也認得,就是今天娘給我找的新書僮吳思旭,你還沒見到他呢,你知道他有多可惡!”
夢兒怎麼會不知道今天來的新書僮,這個人,她可是特意偷偷地跑去看了,可這個人看上去還算是個正人君子,怎麼會做出這種無理的事情來,而且他怎麼來追到家裏來了,夫人竟然還就讓他做了書僮,這是怎麼一回事?
“是這個人啊,剛才我去夫人那邊辦事,已經見過了,看上去,很不錯的一個人。儒雅大方,很有風度。原來他還有一身的功夫。”雖然她是為的錢雨芝才跑去看那個書僮是個什麼樣的人的,可也沒有就告訴錢雨芝,並不是她不想要什麼人情,而是她不好意思說出來,一個女孩子家,巴巴的跑去看一個少年,說出來,人家會把她當成花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