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荒無人煙,他得不到任何支援。
本來想聯係慕容琳,可拿出對講機,才發現對講機經過大雨的洗禮,壞掉了。
一切的一切全都給終止了,慕容鋒知道,顧晚晴的存活率也在慢慢降低,想到這裏,他再也站不住,倒在了地上。
慕容鋒沒有注意到,他跪倒下來的時候,生命探測儀的探頭順著斷壁間的隙鑽了進去,同時,探測到了活人心髒所發出的超低頻電波產生的電場……
直到爬起來的時候,慕容鋒才注意到生命探測儀的動靜,他知道就在這底下,有一個活人。
雖然不知道被埋著的人是誰?但想想是活人,當然要救!
慕容鋒用盡全身的力氣,掀開了最上麵的一塊石板。
很快地,他看見了被埋人的手。
那隻手……他永遠不會忘記。
三年前,他牽過那隻手,將那隻手放在手心裏嗬護過,三年後,卻也狠狠地傷害過,他親手朝著那隻手開過槍。
現在,那隻手手臂上還留著未消褪的手術疤痕。
顧晚晴,他終於找到她了。
慕容鋒昏昏沉沉的大腦瞬間被什麼注滿了,一陣狂喜衝擊著他的心髒,他的體力和力氣明明已經枯竭了,可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從哪裏來的力氣,竟然三下兩下就搬開了那些壓在顧晚晴身上的石板。
漸漸地,蜷縮在廢墟下的顧晚晴出現在他的眼前。
抱起顧晚晴的那一刻,慕容鋒眼前的一切突然被眼眶裏的霧水模糊……
他的呼吸因為激動而變得急促且粗重,他抱著顧晚晴抱得比什麼都要緊,還有幾滴滾燙的液體落到了顧晚晴的臉上……
他又一次差一點點就失去這個人了。
幸好,他堅持到了現在,沒有哪一次,他象這次這樣幸慶自己的那份堅持。
慕容鋒並沒有太多的時間,去感受失而複得的激動和狂喜,他放下顧晚晴,用手輕輕佛去落在她的五官和眼睛上的灰塵,這才看清了她。
她的臉上已經蒼白得沒有血色,粉色的唇已經近乎幹裂,身上傷痕無數,渾身冰涼,還發著燒,呼吸和心跳都十分微弱……
他知道,顧晚晴的生命正在流逝。
慕容鋒把自己的外套穿到了她的身上,接著打開了最後的半瓶水。
顧晚晴不能自己喝,他隻能自己一口一口地喂給她。
半瓶水都喂給了顧晚晴之後,他的目光就膠著在了她的身上。
她閉著眼睛,看不到她眼底的溫和平靜,五官看起來和三年前的差別並不大。
可是他知道,顧晚晴已經不再是那個會挽著他跟他撒嬌的小女人了。
她開心難過的時候,再不會第一個想到他,在她的心底,他也已經不是那個可以讓她依靠的港灣,隻是一個在她身上刻下了無數傷痕的人。
更多的,慕容鋒不敢去想了,更何況,現在更加重要的,是把顧晚晴送回去接受救治。
就在慕容鋒要把顧晚晴背起來的時候,上方忽然傳來石板坍塌的聲音,他一眼望過去,一塊石板正從上麵砸下來。
憑著他現在的力氣和速度,他已經不能及時地抱起顧晚晴避開了,幾乎是毫不猶豫地,慕容鋒用自己的身體護住了顧晚晴。
石板無情地砸下來,壓在了慕容鋒的背上……
巨痛從背上傳來,慕容鋒也隻是悶哼了一聲,下意識的抱緊了顧晚晴。
顧晚晴為了他承受的痛,豈止這個程度,如今,他能做的,隻是要保護好她。
當疼痛稍微好點後,慕容鋒緩過來後,睜開了眼睛,意外地看見顧晚晴的手抓住了他的衣襟,她的眉頭緊緊皺著,微弱的聲音從她口中傳出:“煜涵……”
這一聲“煜涵”讓慕容鋒的心髒疼得不象話,曾經,他跟她說過,煜涵是他給她的專屬名,曾經的美好卻抵不過深深的傷痛。
“晚晴,我在這。”慕容鋒把顧晚晴緊緊地擁入懷“別怕,我在,我在你身邊。”
顧晚晴沒有再出聲,手也仍然沒有放開慕容鋒的衣襟,隻是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了,好像終於確認了什麼,總算可以安心了一樣。
慕容鋒的眼眶再度莫名地發熱,他忍著背上的疼痛把顧晚晴背了起來,不能聯係人支援,隻能自己背著顧晚晴回帳篷。
他已經沒有體力了,所承受的也已經到了極限,可是就憑著要讓顧晚晴活下去的信念,他沒有倒下去。
如今已經找到了顧晚晴,確認她還活著,慕容鋒的心也算是放下了,一邊走,一邊回想三年前的事。
如今他終於明白,在英國時,為什麼他總覺得有什麼很重要的事沒有想起來,原來就是顧晚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