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護短(1 / 2)

時間回到頭一天夜裏。

秦牧陰沉著臉盯著跪在大堂之上兩個低眉順耳的下人,這兩個人一個說親眼看見秦秀闖入了秦長順的家,一個說親耳聽見秦秀的聲音,幾乎是言之鑿鑿,至於秦長順被阿呆殺死,更成為了兩個人沒有絲毫誤差的供詞。

這是兩位從家族衛軍中退役下來的裏長,也就是秦家莊各巷各裏的負責人,說起來,那也是比較有群眾名望的人物。

“牧爺!下屬也是您手底下帶出來的,您教過我們,男子漢大丈夫,說話就是要一口唾沫一個釘,我不會平白無故誣陷少爺啊!再看秦長順夫妻那淒慘無比的死狀,我覺得,您對於秦秀少爺,也的確是太過縱容了,子不教……”

“閉嘴!”

秦牧瞪大眼睛憤怒得喝止了說話的裏長,他叫布隆,雖然還沒有得到秦姓,但卻也是秦家莊有點名頭,在他所在的那一片裏巷,也算是說一不二的人物。

“不是我老布隆一個人看見了,還有那麼多佃農,他們都可以作證的!”老布隆瘸了一條腿,是在同其他家族的戰鬥中失去的,普通的治療術能夠回複一定程度的損傷,但卻沒有辦法治療殘疾,當然,並不是說殘疾沒有辦法治愈,隻不過需要更加強大的法術或者煉金水平罷了。

“嗬嗬,啊牧,不過是幾個下等人罷了,死了就死了,沒甚大不了的,隻不過我們二房主刑律,畢竟死了人,不能不過問呀,你要是護子心切,啊啊,那就不追究了,把那個大塊頭亂刀砍死了事!你說呢?”

一個長須美髯但五官不搭的老者突然接過布隆的話笑著說道,要知道,他平日裏幾乎是不怎麼笑的,今天這老貨倒的確是很開心,幾乎是笑得合不攏嘴了,語氣之中滿是得意洋洋。

二房老爺秦崇德,算得上是秦牧的堂兄,也就是秦三德秦四德的老子。他倒是優哉遊哉地躺在了椅子上,一隻手抓著兩枚核桃,不停地搓動旋轉,核桃之間摩擦撞擊的聲音低沉而渾厚,顯得很有檔次。秦崇德貪財,這在秦家上下都是出了名的,早在秦家先祖對各房的職權分配上,就早早做過限製。三房管錢,所以非常富庶,但卻沒有什麼地位,二房管刑律,日子過得當然要緊巴巴一些。

衛軍一直都是長房直接管,但具體日常的負責則是交給了秦牧,秦牧說起來隻不過是十四房的老爺,已經比較偏了,但人家貴在和大房關係緊密,有實權。

早在秦秀出門號稱去發財的時候,大家全都當成了一個茶餘飯後的笑話來聽,當他真正大包小包帶著家夥回來的時候,也早早就被很多有心人看在了眼裏!實際上,秦家莊這麼大,人又多眼又雜,哪裏還需要阿一去誇張宣傳呢?

“我說了,我兒子,連隻雞都不會殺,更不可能做出這種傷天害理之事,你們的證據越是做得好看,就越是嚴重偏離了事實!族長,最終當然有您來定奪!”

秦牧目光陰冷地在秦崇德這假惺惺的笑臉上掃過,又失望無比地看了跪在地上的布隆一眼。這兩個言之鑿鑿的人證都是從衛軍裏麵走出來的,過去也都是秦牧比較信得過的人,隻是不知道為何如今已經變成了二房的走狗,睜眼說瞎話!

“嗯,啊牧,你不要太激動,那個,你們其他幾房,也說說看法,反正阿德的三兒子已經是去將秦秀請回來了,請回來問一問,不就都明白了麼!”長房族長笑了笑說道。他是目前秦家明麵上的話事人,當然,長房背後的老族長老祖宗說話自然是說一不二,但畢竟老人家年紀大了,一天不如一天,相對年輕的秦祝掌管全族。

秦祝對於秦秀的了解還是相對少一些,在他印象裏麵,似乎秦牧的兒子也的確比較紈絝,所以他也沒有輕易下什麼結論,隻是讓秦三德去把人請回來。

這一請,就是一夜!

秦牧的臉色已經是陰沉得能夠滴出水來,如果不是大堂之上還有這麼多其他實力不俗的堂兄弟杵在那裏,他早就衝上前將還在玩核桃的秦崇德暴打一頓了。讓秦三德去請個人,竟然是足足花了一夜的時間!

大家也都想回家睡覺,畢竟很累了,隻是掌管刑律的秦崇德親自代表二房當了原告,被告又是秦牧家中獨子,他們這些嫡係的“陪審團”自然就沒有理由缺席,這是家族慣例。

“秦崇德,你三兒子該不是玩什麼花樣吧!?我告訴你,我兒子要是少了一根毛,老子拚了衛軍副統領不做,也要好好給你們二房一個好看!”

秦牧一發飆,其他幾房的老爺立刻就跳了出來,連忙一邊護住秦崇德那邊,一邊拉住秦牧,然後開始勸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