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情恩情有情有義都是情
再說玉英和唐懷一同出門不久,唐懷就直奔碼頭而去,玉英則獨自一人奔向錢莊。待到她把錢拿到手上,她便心急火燎地直奔碼頭。
到達碼頭時,唐懷已經找好了船。一路上,他們隻恨船上不能長上鳥一樣的翅膀,更可氣的是,那些鳥兒們好像是故意嘲笑似地圍著他們反複飛翔,並且還是那樣得意地鳴叫著。他們隻得無奈地看著它們圍著自己一路盤旋。
因為從早上起來,太陽就一直沒有掙脫烏雲的包裹,本來灰蒙蒙的天空很快又黑了下來;煩人的鳥兒雖然躲進了它們的巢穴裏,但是,黑夜也就跟著來臨了;船上的人隨著這黑夜的到來,也變得更加著急、更加焦燥不安。
二更時分,他們終於來到了醫院門前。唐懷緊趕幾步走到玉英的前麵,並指引著和她一同來到了誌清的病房。
那陌生人見了唐懷,他連忙站起來打招呼,說道:“你們來了,他剛剛睡著,我們到外麵去。”
玉英沒有及時跟著他們出門,而是輕輕走到誌清的床邊默默地看了他一會兒,然後才轉身再向陌生人跟去。
來到房間外麵,陌生人繼續介紹道:“醫院來催過好幾回醫藥費了,說是戰場醫院,藥品都很貴。還說戰場下來的傷員都沒有藥了,希望你們趕快交了醫藥費出院。”
聽說在催醫藥費,玉英隨即問道:“他們說了要交多少錢嗎?”
“說是要五十個大洋。”
聽說要五十個大洋,唐懷驚異地重複道:“五十個大洋!這麼多啊?”
玉英卻鎮定地解釋道:“他剛才不是說戰爭時期,醫藥費很貴嗎!隻要人醫好了,別說五十個大洋,就是一百大洋都給他們。”
見主家抱著這樣的希望,陌生人立即告訴說:“醫生說他的左腿因為傷著了神經,從此以後再也走不了路了。”
聽到這樣一個噩耗,玉英全身的血液就像要從口裏湧出來一樣,著急地念叨道:“既然這麼嚴重,怎麼就催我們走啊。這不行,一定要他們盡最大的努力診治誌清。”
陌生人聽完她的念叨,他示意她看看走廊裏,同時告訴她說:“你看看那些人,全部是從戰場上下來的傷員,沒地方住了,就在走廊上搭了這麼多地鋪。方老板進來的時候,醫院聽說他是老板,自己掏錢,所以就安排了他一個床位。”
玉英進來時,心裏隻惦記著趕快見著誌清,對走廊裏的傷員根本就沒有在意,現在經陌生人提醒,她再看看這些人,真是慘不忍睹。她突然表情嚴肅地對唐懷驚問道:“唐大哥,我家誌高不會變成這樣子吧?”
“不會的,誌高一直都是吉人天相。”唐懷連忙寬慰玉英。
陌生人聽了他們的對話,詫異地問道:“怎麼啦,你們家還有一個去了戰場啊?”
唐懷點了點頭,並大概地講了誌高當兵的經過。陌生人聽完以後,他敬佩地對玉英表示道:“我不知道怎樣稱呼你,但是我很敬佩你。”
玉英聽到陌生人這樣說,她突然想起來自己還沒有問他的姓名,於是,她懇切地問道:“你救了我家誌清,你是我家恩人,我卻還不知道你的姓名。請你告訴我你的名字,我們將來好去登門拜謝。”
“你們不要謝我,我是受人之托,本來是要保你們人貨平安,現在卻弄成了這樣,我根本沒法去見拜托我的人,更不能接受你們的拜謝。”陌生人搖搖頭,回答著。
玉英本來還要說幾句道謝的話,陌生人接下又說道:“你們在這裏,我跟方老板打個招呼就走。還有,你真想讓方老板久住幾天的話,可以去找找關係,不過,這裏並不是你們久住的地方。”他說完就先進了誌清的病房,玉英和唐懷隻好跟著他一起來到誌清的床邊。
“方老板,你媽來了。”陌生人輕聲喊醒熟睡的誌清。
誌清自從動過手術醒來以後,因為疼痛,一直睡不著,剛剛眯上眼睛卻又迷迷糊糊地聽到喊他,他費力地睜開眼睛,卻見母親和唐伯都站在床邊看他,他像盼到了救星一樣,連忙興奮地微笑著喊道:“媽,唐伯,你們怎麼來這麼快啊?”
“他們其實來了有一會了,見你剛睡著,因此就沒有打擾你。現在我把你交給他們,我該走了,但願你早日好起來。”陌生人立刻向誌清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