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為啊,我們國家現在是受苦受難的時候,你多說說這些方麵的事吧。像小弟這一家,這幾年受了多大的傷害。”立信說得話重心長的。
靜為卻不屑地回答道:“我們這些人今天就是哭死在這裏又有何用,如果各位真的憂國憂民,像小弟一樣把兒子送上戰場去,那就是最好的表達。”
“這一點上,小弟和靜為說得起話。”立理連忙表示讚賞。
“什麼說得起話,這是他們自己的選擇,兒子大了,由他們去。”方平的神情很淡然。
一邊的玉英卻為方平解釋道:“別看他表麵這樣的不在意,其實內心很牽掛他們,上回送兒女們出門,難過得眼淚都掉下來了,誰看著都心疼。”
“又是送他們上戰場嗎?”立真敬佩而且小心地問著。
“那倒不是,兒子是出門讀書。就是那二女兒誌如讓他牽掛。並不是怕她在外麵吃虧,而是他與這個女兒有一種特別的情份。他和她一起談話時就像回到了十七八歲的年齡,充滿了快樂和激情。偏偏這個女兒辦事又總是帶著一種神秘,誰都猜不透她的心思。你要問她,她回答得看似合情合理,使你認為沒有再問下去的必要,但是,隱隱約約地又總是有不明的地方。”
聽著玉英這樣的介紹,立理忍不住驚歎道:“怪不得靜為那兒子被她奪了魂魄,原來小弟這個做父親的都這樣迷她。”
“哎,立理,你這話說得有點爛,怎麼叫奪了魂魄,那叫敬重。那樣的女孩子怎麼不讓他敬重呢?”靜為辯解時還有幾分得意。
立誠也臉顯驚疑地感歎道:“以前我們對那些書上描寫的奇女子還隻當是捏造,沒想到還真有這樣的女子!小弟這女兒才十七八歲吧,就已經這麼地讓人不可思義了,要再修行幾年,豈不更讓人捉摸不透了!”
方平見這些人越猜越玄乎,於是,他裝作很坦然的樣子解說道:“也沒你們猜的那麼神秘,她隻是比一般的孩子聰明,懂事得早,因此,辦起事來比同齡人顯得成熟幾分。”方平嘴上雖然這麼說,但是他臉上卻藏不住牽掛的心思,為了掩飾他不安的情緒,隻得站起來慢慢走出人群,渡步來到院子的台階上,看著陰沉沉的天空。這時候的雨雖然還繼續下著,卻已經是風平浪靜了。稀稀攘攘地雨點打到地麵上,也已經踐不起水花。站在這台階邊上,再沒有了那帶著水氣的涼風撲麵,有的隻是一絲絲涼爽的氣息。
隨著方平慢慢地走出大門,大家的目光隨著他的身體一同投向屋外,眾人這才發現外麵不知是幾時已經停止了它的瘋狂。立誠立即站起來提議道:“今天賞蘭就到此為止吧,現在的雨雖然下得小了,天卻還是這麼的黑,說不定還有大雨到來。”
見立誠提出來要走,玉英連忙挽留道:“我說過要你們在這裏多住幾天,今天是天隨人願,老天爺幫著留你們,你們現在卻要走,是不是今天招待不周啊?。”
方平聽說客人要走,他連忙回轉身來陪笑道:“大哥,是不是我的情緒影響到你們了,讓你們感覺不自在?”
“小弟,我們都相交三十多年了,你說誰曾計較過某個人的情緒。我們以後再相約吧。”立誠堅持要走。
“就等小弟的蘭亭建好的那一天吧。”立理總是憑自己的喜好表示意見。
“蘭亭頂多二十天就建起來了,難道這麼快又來煩他們?”立信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再來。
玉英連忙接著他的口氣,熱情地邀請道:“好,等蘭亭建好了就讓唐兄來接你們。”
見眾人硬是要告辭,方平隻好站到大廳的旁邊做出一種歡送的儀式。此時,他那柔和的目光中充滿了眷戀,充滿了親愛,還夾帶著淡淡的一絲憂傷。臉上顯現的也是一種失意的勉強的微笑。
看著他那溫柔而留戀的眼神,這些將要離去的兄長們的心裏立時生出幾分不舍,內心不由得帶去了幾分惆悵。
等兄長們陸續告辭出了門,夫妻倆又雙雙地跟著來到了池塘邊。到了這裏,大家不得不再次揮手告別。方平一動不動地站在塘埂上,用他那迷人而充滿依戀和憂傷的眼神,一直看著那一行人消失在遠方的山林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