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是不相上下吧?
忽地明玉寒背後似被人打了一拳偏下一邊矮了一寸。複又強自振作。通道另一頭一個人奔來,是二姐桑雪柔。
桑雪柔驚呼了一聲,桑青聽到她說到血。明玉寒側邊背向著桑青,所以桑青也隻看得到邢若邪臉上神色。
桑雪柔後麵很快跟上一人,是同明玉寒一起為兵器丟失上門造訪的章老頭子,老頭甩手便向桑青這邊扔來枚什麼,淼淼衣袖一卷就收下了。甩開袖子,是一枚棗殼釘。
桑青低下頭去,頭皮發麻。暗器。
虧得低頭,她才發現淼淼袖子下手上也是一枚銀針,像是隨時準備發出。幾個瞬間聯係起來,原來先前明玉寒確實是遭了暗算才矮了刑若邪一截。
桑青本不欲理會,但想到邢若邪放火燒殺她家,一時憤恨,伸手上去握住淼淼的:“那邊來人了。”
淼淼瞪了一眼,不以為然:“那又如何。”
“你是不是怕邢若邪打不過明玉寒?”話剛說完,桑青又挨了一巴掌,嘴角沁出血絲來。
“我家公子怎麼可能比不過那明家教的!”淼淼下手好快,桑青根本沒想過能躲開。
自己知道自己沒用,她抿抿嘴,依舊賠笑:“那就正大光明地看比試。不要動下三濫的手段幫你家公子下麵子。”
淼淼看桑青賠笑更怒,另一隻手像是打她打上了癮,棗殼釘破空而來,她接下來,瞪大了眼睛想要向章老頭子罵過去,桑青抱頭看去,老頭向我擠擠眼睛,一副大家是老友的樣子。
桑青的臉一邊慢慢痛得厲害,笑不出了。她如果是邢若邪,其實不會希望身邊跟著像淼淼這樣脾氣的人。
淼淼很容易被人轉移了注意力。在大事上會誤事的。
桑青眼睛酸澀,告訴自己,今天的這幾巴掌,終有一日,我一定會還給你。一定。
淼淼姑娘。
比試很快有了結果,邢若邪也似乎力有不逮,與明玉寒同時撤開兵刃抱拳道:“今日與明公子切磋武藝,真是刑某之幸。然今日另有要事,還望他日明兄不吝賜教。”
明玉寒也許是傷的更重些,始終未開口說話。
邢若邪說完,也不等他開口說幾句客套話,自己很快走開,經過淼淼也沒出聲交代,好像身後有人迫著,他急急地走,淼淼看了桑青一眼又掃了眼章老頭,想了一下就跟著他走開了。
桑青沒想過還能從他們手裏脫身,頓覺人生大起大伏也不外如是。生死真是由不得自己做半點主。
桑雪柔突一聲尖叫引得桑青皺眉,看到明玉寒口噴鮮血,她更覺得戲劇。
血那麼容易噴薄而出嗎?看來俠義小說的說書人果然是見過江湖的。
淼淼的暗手給明玉寒帶來的傷遠過於章老頭的預料。他們一行人又怕再被邢若邪的人暗算,於是隻能備車先離開了鎮子,趕了十幾裏路到了個更熱鬧的城裏休整。
桑雪柔不辭辛勞一直守著明玉寒,比起她來,桑青就是個閑人。鎮日裏她想的最多的就是以後自己要怎麼辦。
是啊,要怎麼辦?
身無長物,居無定所。至於家毀人亡?
聽桑雪柔期期艾艾地說,死了很多人,她親眼看到母親同桑皓住的地方都燒成了火海,也沒見有活的人出來。而大哥跟父親都去了外麵照顧生意。原來的地方再呆著也不安全。
看來隻有求明家人給點盤纏好上路去投靠父兄了。可,桑雪柔……
桑青搖搖頭,桑雪柔一心一意掛在明玉寒身上,別說明玉寒現在人這樣了,就是毫無損傷,要讓個癡心女子跟自己踏上漫漫長路去找遠處的親人,那還不是三步一回頭,五步一垂淚?
要走到何時才能看得到人?
何況,桑雪柔比自己還要大小姐做派,帶著上路也諸多不便。她是被養在溫室的嬌嫩花朵,自己是狗尾巴草,不是一路的。……
其實,將姐姐就這樣托給章老頭也行吧……桑青思量著。等明玉寒身體好了,惦記著一個嬌弱女兒家盡心盡力照顧他,衣不解帶,步不離人。百煉鋼化作繞指柔。一對璧人成就美滿姻緣,齊活了。
嗯,就這樣吧。總好過,拖著人不情不願地去找父親大哥容易。桑青心腸冷冷的,為了大家都好,桑雪柔不能帶上路。
正想著,章老頭過來找她:“桑姑娘可有餘暇?”他管桑雪柔叫柔姑娘,對桑青客客氣氣地叫一聲桑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