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大娘的回答卻是驚了桑青一跳,她一手忽然緊緊抓住桑青拖到一邊山崖底下。不待桑青反應就用另一隻手大力拍打崖底巨石。桑青以為被她發現自己的小算計可又對她接下來的舉動產生了疑惑。
她仔細看鬱大娘拍打的手勢。大娘手掌虛握,鬆鬆地拍上巨石,又在應上石頭的時候鼓起勁來擊打,忽而在上,忽而又在下,緊緊抓著桑青的一手越來越緊,直讓桑青痛的蹙起眉頭。她覺著自己的手腕都要被捏碎了,而受到擊打許久的巨石卻慢慢發生了移動。
細細的挪動聲裏,石頭變了方位,露出了後麵的小徑。
怎麼回事?
桑青望向其間,看不到太遠,鬱大娘掏出懷裏的火折,燃起星火先入一步,拉著桑青向裏進發。桑青踢到地上的一顆小石子,石子咕嚕嚕地向裏麵滾去,打在石壁上,回聲繞耳,在洞內傳了好一會兒才停了下來。
這個洞府很深啊。桑青想到,她緊貼著鬱大娘走,這才使得大娘鬆懈下來,手裏的力量也小了許多。桑青心裏在這一刻,對洞裏的秘密更感到好奇,她想既然大娘帶她走這一遭,那麼她至少不會隨便對自己下殺手吧。可也說不好人心究竟打著什麼謀算。走一步看一步吧。
洞裏很悶熱,火折子燃燒的氣味並不好聞,走了一路,等到火折燒掉了一半時,桑青的腳已經有些邁不動了。連身上的衣裳都被汗水浸透了些。鬱大娘雖然沒有桑青的狼狽,卻也出了層薄汗。她回頭看了看桑青的臉色,第一次問道桑青是否需要半途歇息一會兒再走。
桑青咬牙沒有需要休息。她的喘氣聲很粗,連自己的耳膜裏都仿佛震蕩著呼吸的吞吐聲。挺直脊背,跨步走這時候顯得費力,催促自己走下去的信念維持著拖遝的步子,僵硬地走著。又走了會兒,桑青的脖子忽然一涼,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一人多高的山洞裏,她頭一次抬頭向上望去。一顆顆鍾乳石垂直著向下滴落著乳白色的液體。正巧又落下了一顆,砸在了她的額頭行,滑落了下來。
桑青反應慢了些,沒有認識過來,就被第三顆砸進了眼內。
她捂住眼睛蹲□,鬱大娘已經鬆開了手,走到更裏麵去了。桑青揉了揉眼睛,疑惑更重。這一刻的放手,是什麼原因?
難道走到這裏,她已經不用擔心後麵的追兵了?
桑青慢慢挪動身形沿著鬱大娘的腳步前進。走的時候也仔細打量四周,光線太弱,很難看清,前頭領路的大娘忽然一拐身不見了影子。桑青驚了一下,她叫喚了一聲。沒有回應。
她噠噠噠地小跑過去,繞進小路忽然被刺眼的光芒閃了眼睛。
手擋住眼睛,背過身去。她注意到身後有一群蝙蝠齜牙咧嘴地散了開。擋住光芒的脊背熱隆隆的,四肢的血脈都通暢了。
桑青慢慢轉過身,依舊擋著光芒,她試著讓眼睛適應光的程度。低下眼睛躲開直麵光線,小心腳下,看見有台階,一格一格地走下去。
什麼叫別有洞天,她算是真正意義上的領教了。桑青拿開手掌的時候如是想到。別開山洞進來黑麻麻的,還有蝙蝠環伺。可是裏麵居然十分開闊。
不知道這樣的洞府同刑天宮,與那刑若邪是什麼關係?
刑若邪特意在這座山頭開創刑天宮,莫非與這洞府有聯係?
桑青已經徹底失去了鬱大娘的蹤跡。而走了不短的路後,桑青不清楚原路返回萬蛇坳是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想想那黑麻麻的山道,和可能潛藏的比猙獰的蝙蝠更未知的危險,她想走下去會有更好的結果。
桑青貼著台階的一邊走,時不時地輕觸前麵的台階,擔心會不會另有鬆動的石塊會牽涉陷阱。她耳朵豎起來傾聽別處的動靜,手裏的拳頭握得死緊。
口渴的時候,她看到洞裏有一方泉眼。遲疑在看到泉水裏還有遊蕩的小貓魚後散去,她捧了一把泉水,入口清冽,還沒有魚腥味。桑青小心地沒有驚動泉水下潛底的魚群,又喝了幾口。用袖子擦幹臉頰,她確定了方位繼續走。
這一回,她貼著石壁隻堪堪走了幾步就聽到了動靜。
有兩個人在低語。一個聲音正式鬱大娘,而另一個聲音,熟悉又陌生的語調,勾起了桑青的思緒。
這個人是誰。聲音好像聽過,但是又有些不同的嘶啞,這人發出聲音聽起來特別的艱難。難道自己認識的人裏還有這樣的人存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