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愚人碼頭唱歌。第一次,我看著依然是興奮躍雀的人們,突然失去了信心與興趣。這個舞台,我還可以站多久呢?
唱完一曲,去台下和客人們一起喝酒時,其實依然是無法拒絕。隻是,這裏的人們因為經曆了馬胖子事件,再也不逼迫我們喝酒了。
我還是走到外麵,涼涼的空氣,可以叫人呼吸得舒暢一些。趙野出來,遞給我一支煙,問:怎麼了?今天晚上,無精打采的。
我抽一口煙,說:不知道明天的路在哪。
他笑,說:不是很好嗎?至少還有餘東方願意捧我們。
我苦笑,說:其實,很想照顧她。
他點頭,說:我知道。
可是,操勞的總是她。我說著,眼睛有一點潮濕,說,我想我不是一個好的T。
傻瓜!他摸我的頭發,說,在她最需要一個人的時候,你在她身邊,令她心安就好。
我搖頭,說:可是,這樣的時候,我卻不能在她的身邊。
他歎息,說:愛情,總是要令人難過的。
我看著他。
他搭我的肩,說:高複第一年,我隻讀了一個學期。知道去幹什麼了嗎?
我搖頭。
他說:被人騙到北方去做傳銷了。那時候,特想發財。也以為發財是一件特別簡單的事。年輕的時候,總是那麼自以為是。回來的時候,瘦得像一根豆芽菜。我爸看見我的時候,就把我拽到飯店裏,叫了一桌子的菜,叫我填進去。我吃著,吃著,第一次流眼淚。我爸也哭了……回來以後,就發奮讀書,又高複一年,終於考上。很多東西,靠自己爭取。空想,是無望。
對wing也是一樣?我問。
他笑,點頭,說:當然,有的時候,也會苦悶。隻是,我慶幸依然還在她的身邊。
我點頭。是慶幸依然還在她的身邊,可以看著她,可以牽她的手,走過這些歲月。隻是,有的時候,或者要得太多,會讓愛情變得有一點淒涼的味道。
我想著,笑,回頭望著趙野,說:趙野,我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呢?
他撇嘴,說:是一個有魅力的人吧。
我笑,不是得意,是欣慰。
他說:當年,你背一把吉它,穿一件牛仔背心,走上舞台——那年是十月歌會。別的班,都是集體出陣。你們班卻派了你一個人。結果,你把一等獎給撩走了。那時候,你也是這樣的長頭發。很多女孩子,留這樣的長直發,很純很乖。你留著,卻很野。
我抿嘴笑。他不知道我從鄉野來,小的時候就喜歡奔走在田埂上,到處是那些野菊花。我躺在上麵,吹蒲公英。有時候,會跑到竹林裏去,站在那裏,聆聽風的傑作。我和別的女孩子,是不一樣的。我喜歡自由,我喜歡心靈的奔馳與狂野。
讀初中的時候,就有女孩子接近我,然後邀請我去他們家玩。因為我爸曾經是一名鄉村音樂教師。他有一把破吉它,從小教我彈。後來,他辭職和我媽去城市裏奮鬥,把我留在了外婆家。但是,我對音樂的熱愛,一直在延續。那些女孩子都喜歡聽我彈流行的歌,她們跟唱。那個時候,是不懂愛情,別提女人與女人的愛情。我喜歡林溫馨,是很早的事情了。因為對她的喜歡,因為一直的分分離離,隻有在暑假寒假的時候,才有機會遇上她。所以,這樣距離的思念,是無可替代的美麗。隻是,我以為這隻是友誼。直到有一天,我收到了一個女孩子的情書,是在那次十月個會之後。那是一封很長很熱辣卻沒有署名的情書,我從她那裏知道女孩子原來也可以愛上女孩子。隻是,抱歉,我並不愛她。我也不知道她是誰。但是,我卻越來越清晰地明確了自己對溫馨的感覺,原來是愛的感覺。隻是,誰都沒有想到會這樣。對於溫馨,還是感到難過。隻是難過,好過痛苦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