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這般的過了也不知有多少時候,某天夜裏張清正蜷縮在鹿群所在的山洞裏發呆,突然靈機一動,想起了《蜀山》開頭的一段描寫,說是金身羅漢法元去黃山邀請曉月禪師參加慈雲寺鬥劍,碰上了禪師的弟子鹿清,書中描寫,這是一個被曉月從山中抱來的棄兒,而且從小不知父母,由母鹿撫養長大,聯係到自己在穿越之前最後看的就是《蜀山》一書,張清隱隱的覺得這兩者之間或許有著某種關聯。
想到此節,張清打定主意,每天在吃飽喝足之後,便放開嗓子大聲哭鬧,希望能引來過路之人的注意,即使自己所想不對,也希望能有獵戶山民之類的將他救走,畢竟,身為穿越客要想有所作為,總歸得先進入人類社會才行吧!
“唉,誰能有我慘啊——”
張清想起之前電影中的某個畫麵,自嘲的苦苦一笑。
又過了幾日,這天張清正一邊胡思亂想,一邊繼續朝天哭喊,猛覺得身邊掛起一陣大風,眼前隨即出現一張慈眉善目的胖大圓臉,正衝著自己笑。又一聽到他自稱的“曉月”二字,張清不由心頭狂跳,看來,自己所料的果然不差,這還真的就是還珠仙師架構的蜀山世界啊!
劍仙,法寶,怪獸……
這些名詞立刻瘋狂地在張清的腦海中翻滾起來,沒等他多想,那曉月禪師卻用寬大的袖袍將他卷起,張清立刻覺得身體輕飄飄的仿佛浮動在一團雲氣之中,耳邊還有陣陣罡風呼嘯之聲,睜眼欲看,卻隻有白色的光芒籠罩四周,片刻之後,忽覺得眼前一花,已是換了景致。
這是掩映在山穀之間的一處洞府,門口綠蘿盤繞,煙嵐四合,其中隱隱地閃出一兩點金色光芒,洞口上壁刻著“寒雲”二字,力道遒勁,古意盎然。一個身材頎長,麵色青灰的年輕男子正垂手肅立在洞口,看見曉月,連忙上前行禮。
“拜見師尊!”
那男子看見曉月懷中的嬰孩,微微露出一絲詫異的表情,曉月笑道:
“這是我在打箭爐山中撿到的一個棄嬰,被幾頭母鹿撫養至今,我看根骨尚佳,便帶了回來,做我門下弟子。”
男子點點頭又看了張清一眼,隨後從懷中掏出一隻青色的葫蘆遞到曉月禪師跟前,說道:
“弟子奉命在洞中祭煉丹藥,曆時七十二天,所喜信不辱命,今晨開爐,共結了二十八顆九轉奪命神丹,一並奉納師尊。”
曉月接過葫蘆,露出極為滿意的神色:
“難為你雖是山外富戶之子,生長膏粱之家,自跟隨為師出家至今,於修道煉丹極有恒心,這九轉奪命神丹,乃是峨眉大元真人所傳天府丹方,極難燒煉,能奪天地造化,續命療傷,這次一爐竟能結出二十多顆,堪稱異數,也是你辛勞謹慎之功,為師今賜你三顆,已備異日之用。”
那男子聞言大喜,恭恭敬敬地從曉月手中接過三顆烏黑色的丹藥,一老一少這才前後進入洞中。
張清心中明白,這個瘦長男子,很可能就是書中所寫的曉月大弟子病維摩朱洪,這人乃是當地富戶之子,跟隨曉月出家修煉多年,道行頗高,在原著慈雲寺大戰之中,曾力敵峨眉四大弟子之首的諸葛警我,可惜戰敗逃遁之後便再沒有了下文,這一次親眼所見,看著他這副病懨懨的樣子,果然無愧是“病維摩”的外號。
曉月將張清輕輕的放置在蒲團之上,從懷中又取出一粒丹藥化在水中,然後慢慢的喂給張清喝下,張清覺的腹部之中逐漸升起一絲暖氣,曉月又將大手按在嬰兒的肚臍之上,微微旋轉運動,那股暖氣很快隨著曉月的手掌開始遊走,穿行四肢百骸,最後從張清的鼻孔中化作兩道煙霧飛出,消散在空中。
“這娃娃果真好資質!我這一粒易髓丸下去,竟是輕輕鬆鬆的引發了他的丹田之氣,更妙的是,他至今未沾葷腥,體氣純淨,異日修煉,當可事半功倍!”
曉月著實將張清誇獎一番,而張清也覺得自己此刻渾身舒泰,小臉上滿是深紅色的光澤,兩隻胖乎乎的小手緊緊捏成拳頭,似乎已能像大人一樣抓物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