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紅日拉長大槐樹投在大地的暗影,青石板上四爺安詳端走,煙不離嘴。
台下,一片席地地而坐的農夫們摳腳磨腮,隨意得很。
“黑夜喲!
在死亡線上奔波的人呀,
你別過分操勞,
衣食不是隻靠勞力換來的呀。
難道你不曾看見,
在星辰輝映下的夜空下
挑夫忍寒冒暑的爬動
擔子中的魚肉
他不曾享受
清晨的露水濕透了他單薄的衣裳
哦………
高堂上
那些不受寒風酷暑的人啊
卻享受他的勞動”
南山遙遠的山路上,一個行腳夫肩上挑著擔子,吼起渾厚粗獷的嗓子,嘹亮中氣的歌聲環繞山穀悠悠向樹下的人群傳來。
聽見挑夫豪邁又酸楚的小調,樹下的人群中有人不開心,咧咧嘴,打趣說:“這挑夫盡編些歪曲,聽得真是那麼一回事。”
四爺掃視台下的眾人,沒去評論挑夫的小調,卻瞧見圈子的外圍多了一位不常來的聽客——夏雪。
他也沒在意,接著昨天未完的故事繼續說叨。
因為吊死了大山賊艾洛,莫爾被人們推選成鎮上的治安官,從此鎮上漸漸太平,山外收購藥材、獸皮等山貨的商人絡繹不絕,街麵慢慢繁榮。
蕭岸死後,南山大牧場被鎮長買下,他雇了一群鎮上的牛仔給他放牧牲畜並允許牛仔們可以在牧場放養自己的牲畜,牛仔們整天看見的不是母馬就是公牛,這群精力旺盛的小夥子需要找個發泄的出口。
鎮上有個人和廋杆子一樣,又瘦又高,又長了一雙滴溜賊轉的小眼睛,因此得了個綽號:瘦皮猴。
瘦皮猴身體不行,但心眼活泛,他見鎮上太平安定,進山的商人越來越多,南山那群沒成家的小夥子一天放完牧群後無所事事,小鎮上的夜晚又缺少娛樂,他就動起了歪心眼,從山外弄來一批逃荒的女子做起了煙花柳巷的肉皮買賣,南山那群牛仔們很快成了廋皮猴的老主顧。
正因為這群女人,才有了後來發生的大事。
那是一個雨夜,雨開始不大,外麵卻很漆黑。廋皮猴的店裏像往常一樣來了兩個批雨衣的牛仔,踩著咯吱做響的舊木板,牛仔跟著兩個小姐上了樓。沒過多久,樓上一個房間傳來女人一聲聲淒厲的慘叫和一名牛仔劇烈的咆哮。
小姐們和另一名牛仔撞開門,衝進房間,裏麵的情形令所有人大吃一驚。
房間內,一名牛仔一身是水的赤身裸體,手裏握著一把鮮亮的匕首衝著小姐的臉上揮舞,氣急的眼珠幾乎要蹦出來,臉上的肌肉因為憤怒極速地向兩邊抖動,齜牙咧嘴的凶惡勁要生吞那位被他抓住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