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初露端倪(1 / 2)

一年之後練功廳

耳邊喧鬧依舊,然而我不再隻是孤單一人行走於世間,心中也不再隻是一片空落落的了……

自靈源力不足致使封印解開,讓我找回了那段不堪的記憶後,我一直無法正視自己,那是我心底的傷,永遠無法愈合的傷。它的存在就像一個恥辱的印記,時時刻刻提醒我,沾滿了血腥的雙手是多麼肮髒,自墮落之日起我再未睡過一個安穩的覺,夢中永遠是黑暗與血腥交織的場景。

即使,是在16歲時被家人找回,我也早已經無法做回從前那個幹淨汙垢的自己……

父母和哥哥還是一如既往的愛我,甚至更甚,隻是他們那麼幹淨善良的人,我心中的黑暗又如何能告訴他們,讓他們難過自責?

終於啊,再也承受不住那樣肮髒血腥的自己,我遭遇了嚴重的車禍,醒來後記憶全失。從此,少年揚名的殺手絕夜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新生的慕亦昕。

嗬……隻是無人知道,那都是我一手安排的啊……根本不是什麼意外,而是我自己撞上去的,失憶也並不是車禍的原因,而是我給自己下的封印,原以為可以就這樣平平淡淡地過一生,但我沒想到失了記憶的自己卻步向了另一個絕望深淵的開端,最後還……

罷了,喟歎一聲,就讓那一切徹底消失吧!這一年時光的沉澱,讓我漸漸放下了過去的包袱,心也輕鬆了,舒服了……

感歎未完,一根冰涼的手指撫上我的眉間,為我將眉間的褶皺撫平,我一驚,抬頭看去,是梵音。

見我看他,梵音很自然地將手收回,微微笑道:

“怎麼這麼一副模樣,有什麼煩心事嗎?”

“呃,沒什麼,隻是有些感歎而已……”我搖了搖頭,看向梵音,他真的很細心,不過我說的也是實話,感慨曾經的一切……

“明天我就要下山曆練了,昕兒沒什麼要對我說的嗎?”梵音笑著,一貫的溫雅。

“祝一路順風?少來了……”嗤笑一聲,我又說道,“知道你們一定會順利完成任務回來的,說什麼啊,你們喜歡聽客套話,我可不喜歡說。”

“就知道你是這樣的性子,算了,我也沒指望你能說出什麼好聽的話來。”梵音說著,狀似無奈地一攤手。

“好了,”我笑,“你們一定會順利完成任務,我會等著你們平安回來的。”

“嗯,我們一定會平安回來。”梵音笑了,誠摯溫暖的笑點亮了他略顯清冷的臉。

看著這樣的梵音,我微微愣了愣神,暗歎著禍水啊禍水,眼角不經意間掠過轉角處,一抹輕靈的身影一閃而過……

我眯起了眼,盯著那個轉角的方向沒了言語,到底,怎麼回事?

“怎麼了?看什麼呢,這麼出神?”梵音斂了笑意,微皺著眉跟著看向那個無人的轉角,問道。

“沒什麼,可能我看錯了。”收回視線,將所有疑惑放回心底,我平靜地應著,隻是再也沒了之前的愉悅心情。

“哦……是嘛,沒事就好。”梵音靜靜地說著,隻是視線又轉回那個角落,心中不期然地浮現這一年發生在亦昕身上的一切,眉峰微微皺起。去年舉行年祭為亦昕的聖女之名冠冕之時發生的事,到現在都沒有查出是誰在背後破壞,不過但凡有些眼力的族人還是看出了端倪。然而,當時所有的危險都在亦昕的一雙纖纖素手下輕而易舉地化為灰燼,不但讓所有人看到了她的才能,也讓剩餘不服的族人認可了她的聖女身份。

“不要在意那些事,我想他們也許隻是嫉妒,希望你不要和他們計較。”良久,當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梵音清冷的聲音再度響起,打斷了亦昕的思緒。

“嗬……”看著練功廳中各自鬧成一團的即將分離的師兄師姐們,我微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意,“你這是想讓我以後對他們要手下留情嗎?”

梵音沒有答話,他確實就是這個意思,隻是看她現在這樣的表情,結果應該不會有多好,看來這一年的相處,他對她的了解還是不夠。

“不過,也不是不行。”轉回身看著一身清冷氣息的梵音,我笑得很甜,卻也殘酷,“隻要,他們還有點眼色,看得出我跟他們之間的差距,不要一再的不自量力的來挑釁我,我還是很願意放他們一馬的。畢竟,他們怎麼說都算是隱族一員,我不會不給師父和長老們麵子的,而且我也不想總有這樣的麻煩事跟在我的身後。你是知道的,我不是沒有解決這一切的能力,隻是,我很討厭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