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早忘記了,卻原來還記得:那些觸目所及的血腥、怨恨不甘的眼神,一切的一切都在提醒我,在那個地方,為了生存,為了報複,我曾犯下多少的罪孽……
然而,今日又陷入如此境地,我的仇恨,必將粉碎摧毀一切……
***
迷迷糊糊的半夢半醒間,意識浮浮沉沉,全身上下隻有一個感覺,那就是冷,冷到骨子裏一般……
行走在完全機械化的冰冷空間,似乎連空氣都變得僵滯冰冷,無神的雙眼打量著周圍,我的心竟有了微微的顫抖。我知道,那是害怕,那種,我已經很久沒有體會過的感覺,一種久違了的黑暗。
我似一抹幽魂般飄飄蕩蕩,很熟悉的地方,還有一種很熟悉的,排斥。是的,那是從心底泛上來的排斥,與厭惡。
這是哪兒?
昏暗的充斥著腥臭的小房間內,幾乎都是半大的孩子,不顧一切地爭搶著一個可以生存的機會,那幾個被丟棄在地上沾滿塵土的包子饅頭似乎承載了這些孩子的所有希望,那是想要活著走出去的希望……
他們爭著搶著,似要拚盡一切般凶狠地紅了眼,而我靜靜地站在他們身後,根本沒有人發現。我上前幾步,抬手想將他們拉開,卻不料我的雙手竟穿透了他們的身體,什麼也沒抓住。
愣愣地抬起手,看著眼前半透明狀的雙手,我茫然不知所措,這到底是怎麼了?
靜!
一片死寂般的靜!
此刻,我才突然發現,周圍竟是靜得可怕,小房間內那麼多孩子,他們拚命爭搶著食物,卻是,一點聲音都沒有!
良久,我終於回神,而他們的爭搶也已告一階段。
好多沒有搶到食物的孩子圍成一圈,喘息著,虎視眈眈地盯著圈內為數不多的孩子隨時準備伺機而動。而那幾個被圍著的鼻青臉腫的孩子,背靠著背啃咬著手中搶得的食物,滿臉警惕戒備地看著周圍。
看來他們還算有腦子,暫時結成了同盟。不過,畢竟還是孩子,估計也不會耗多久……
眼見著那些食物即將被消滅幹淨,那些孩子開始蠢蠢欲動,眼中滿是不甘。
但還來不及行動,隻見小房間瞬間大亮,眾人回頭看去,鋼鐵製成的牢門大敞著,幾個人背光站著,影影綽綽的光影。我也隨著眾人看去,然,隻一刹那,所有的魔咒瞬間解除,隻餘陣陣嗡鳴聲在耳際回蕩盤旋,不散……
“嗬嗬……看來,我們來得正是時候啊……”一臉得意的男子輕佻的笑著,眼中滿是惡毒,“小丫頭,以後你就要呆在這裏了,怎麼樣,看看,有這麼多的兄弟姐妹陪著你哦,開心嗎?”
站在男子身邊的小女孩死死咬著自己的唇,滿眼驚懼,想後退卻被男子製住了手腕。
“乖乖聽話哦,要不然,你知道,你的下場嗎?”男子好似很享受小女孩驚懼交加的表情,拉扯著她的手腕的手不斷加重力道,也不管她是否能夠忍受。
“我,我不要,進去……不要……”小女孩弱弱地說著,大眼中滿是乞求、恐懼。
“不想?不要?”男子陰鬱地說著,忽地大笑起來,“哈哈……不要進去?你覺得,你有資格來跟我談條件嗎?”
“我……”眼見男子變得如此瘋癲,小女孩的眼中淚光閃爍,更是瘋狂地向後退,也不管自己的手腕有可能會被拉扯得脫臼。
“夠了!”一直默不做聲地站在後麵的黑衣男子沉聲喝道,同時一把拉開男子拉住小女孩的手,冷聲道,“近藤,你要做什麼,之前我都沒有過問,但是,你不要太過分了!”
“我過分?我過分?!”名喚近藤的男子陰鬱地笑了,“星辰,你竟然說我過分!你別忘了,當年害我家破人亡的凶手是誰?他就不可惡嗎?我就是要報複,現在我活著就是為了報仇,讓他也嚐嚐這種痛!你卻說我過分!我哪裏過分了?”
“夠了!你瘋夠了沒有!”黑衣男子星辰一把甩開近藤想拉過小女孩的手,怒聲道,“我說過,你要報仇,我不反對。但是,近藤,你現在越來越癲狂,活在自己編織的複仇世界之中,根本不管其他人怎麼樣,仇恨已經把你的心也扭曲了。這次你甚至不顧組織的製度擅自將她帶了進來,我也幫你掩飾過去,隻是,你不要以為,我會一直這樣縱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