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淺雖然沒有和蟒蛇有過如此近距離的接觸,可是卻也知道,蟒蛇不比毒蛇,大部分蟒蛇都是無毒的,它們捕殺獵物,靠的就是一身的力氣,將獵物一圈一圈的纏住,讓獵物窒息而死,甚至是,能將獵物的一寸寸骨頭擠碎,再慢慢的吞下去。
她不知道怎麼樣的蟒蛇算是大蛇,可是眼下這條的力氣,卻是真的不小。
黃金蟒的身子一點點的纏緊,蛇頭就在蘇淺頸邊,嘶嘶的吐著信子。
蘇淺和林梵,現在幾乎是沒有一點縫隙的貼在了一起,不過這時候,這場麵完全不是尷尬不是曖昧,而隻是危險。
雖然這個季節穿的衣服多,蘇淺感覺不到粗糙的蛇皮磨在身上的痛,可是在黃金蟒一圈一圈纏的纏緊中,卻是隱隱約約的能聽見摩擦的聲音。
那聲音很可怕,可怕的感覺下一秒,就能聽見自己骨頭被捏碎的聲音一般。
匕首還沒有放手,可是卻被黃金蟒緊緊纏著手臂,隻來得及在最後的時候,將匕首側了過來,此時勉強的平平的貼在林梵身後,好歹沒有傷到人。
蘇淺此時的手臂還勉強微微的動上一動,可是匕首是一側緊貼著蛇的身子,一側貼在林梵頸後,在這種情況下,就算是她能轉過手臂,在切開蛇皮的同時,定然也會劃開林梵的頸項血管。
而黃金蟒的皮是一層堅硬的細密的鱗片,林梵再是武功高,也隻是血肉之軀,蘇淺相信,這鋒利無比的匕首,就算是能劃開黃金蟒的鱗片,林梵的傷,也一定會更重。
這可不是胳膊腿什麼的地方,頸部是人的命脈所在,在這樣的地方,無醫無藥一刀割破血管,這基本已是死路一條,這樣的險,蘇淺可不敢冒。這和丟下林梵獨自逃生,又有什麼區別。甚至比那更糟糕,至少那樣,蘇淺還可以說林梵是死在蟒蛇口中,可是那樣,卻無疑是死在自己刀下。
蘇淺正咬著牙,腦中飛快的轉著的時候,林梵卻突然的睜開了眼。
兩人此時的距離很近,能感覺的到彼此的呼吸,也能感覺的到彼此的心跳。背後貼著蛇的地方冰涼,可是身前兩人緊貼著的地方火熱。
林梵睜開眼,卻還是明顯的不能動,便隻是定定的望著蘇淺。眼神中的思緒,很是複雜。
黃金蟒發了狠,身子一點一點的纏緊,蘇淺的呼吸都開始有些困難,剛才摟在林梵肩背上的手臂又收緊了一點,身子再往前擠了一點,掙紮著錯開了臉,卻也是臉貼上了臉。
林梵中了紅月的瘴氣之毒,臉上泛著淡淡的黑色,臉上的皮膚觸感,也是有些僵硬。
他不能說話,隻是淡淡的,定定的看著近在咫尺的蘇淺。
在這個時候,林梵眼中,竟是一片平靜。
蘇淺不知道林梵在想什麼,可她還沒想到死,更沒想到等死。又再掙紮了一下,卻隻感覺那黃金蟒好似一條最結實還帶著些微彈性的繩子,將四肢牢牢的縛住,饒是蘇淺平日裏覺得自己力氣不小,可是卻仍然一點也動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