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梵應了聲,便從馬背上將吃的都拿了下來,草地上再怎麼寒冷,也好過於沼澤裏那幾日,將馬匹安頓好,兩人分著吃了些東西,望著璀璨星空,都有些唏噓。
夜空明亮,星光耀眼,蘇淺眯了眼,望了望坐在對麵的林梵,道:“林梵,連累你了,本來這時候,你可以在王府裏摟著美麗的姑娘喝酒作詩的,卻被我拉到這地方,餐風露宿,還隨時都有什麼危險。”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林梵雖然不是帝王,可是若不出意外,這輩子卻也是應該能滋潤自在,呼風喚雨的。再有什麼危險的事情,危險的地方,也輪不著他以身犯險,如今走這生死不明的一遭,可不是全為了她。
聽蘇淺這麼說,林梵頗不在意的笑笑:“淺淺,對我來說,這世上的事隻有兩種,一種是我願意的,一種是我不願意的。我願意的,刀山火海也是甘之如飴,不願意的,便是美若仙境,我也不去。”
蘇淺笑了笑,林梵這思想,倒是和自己的頗像。再好的東西,被逼著也是無趣,再困難的,若有讓你心甘情願的原因,苦中也有甜。
再不扭扭捏捏,蘇淺也不再提總覺得心裏虧欠的事情,兩人天南海北隨意的聊著。
蘇淺身上還是不舒服,便試探著躺了下來,厚厚的披風墊在身下,雖然柔軟,可是卻並不覺得舒服。翻了幾下身也沒有找到舒服的地方,心裏略有些猶豫,在夜色中,將手掌平平的貼在草地上。
剛才的情形太明顯,既然空慧大師說了,自己體內現在有樹族的能力,也可能會有許多和植物有關的異能,那麼剛才那詭異的情形,便該是身體在受了重創之後,吸取草木精華以恢複。
林梵在另一側躺著,兩手枕在腦後,看多了洛城的繁華喧囂,這寂靜的隻有風聲的夜晚,還真是寧靜的讓人隻覺得一陣空明。
看著蘇淺說著說著便閉上了眼,林梵也知道剛才那一折騰就算沒有明顯的傷,必定也是不舒服的,所以也不再多說,徑自也閉了眼睛休息。
夜漸漸的深了,裹著厚厚的披風,雖然不至於暖和,可卻也還不是很冷,兩人也漸漸地睡熟,呼吸平穩起來。
蘇淺的手還是保持著伸出披風,搭在草地上的姿勢,源源不斷地力量,湧進熟睡中的身體,修複白天的損傷。
夜色正深,算算時間,該是半夜三四點吧,林梵雖然開始的時候哈保持著警惕,可是今天偷襲的幾個人武功都不低,雖然沒有受傷可是畢竟消耗不少,此時也就睡的有些沉了。
而且蘇淺的話說的讓他安心不少,在這樣的一片草地上,想找兩個人,和大海撈針也是差不多的概率,就算後麵難免會遇到,也不至於那麼倒黴,能一天遇見兩撥。
蘇淺卻砸熟睡中,突然覺得手臂傳來一下刺痛,那一下子痛突然轉瞬即逝,可卻是明顯,特別是在深度的睡眠中,仿佛那草地是一雙溫柔的手,一直輕柔的拍著你哄著你,然後突然的拿著針刺進了你的身體。
蘇淺猶如做噩夢一般,一下子驚醒了過來,發出一聲短促的聲音,猛的坐了起來。
這一聲並不大,可是林梵睡的極近,習武之人,再是休息的沉警覺性也比一般的人高,是以蘇淺這邊一聲啊還沒消失,林梵已經睜眼,並在睜眼的一瞬掠了過來,將蘇淺環進手臂。
“怎麼了?”林梵低頭審視蘇淺臉上的表情:“出什麼事了?”
蘇淺有些意外林梵這麼激烈的反應,那一下子刺痛之後,手已經從地上抬起用另一隻手握了,此時半點也再痛。
有些尷尬道:“沒事,手突然痛了一下,可能是被什麼小蟲子咬了一下。”
在這種地方,什麼事情也不能大意,林梵聽她這麼說,連忙的刺痛的手掌握了,湊近了一點點的看。
雖然星光璀璨,可是月色並不明亮,林梵的目力雖然好,可是在這樣的夜中,卻也不太可能看清細微的傷口,猶豫了一下,低聲道:“等一下,我去拿火折子。”
雖然沒有東西可以生火,可還是能想辦法用什麼點一點火起來,看上幾眼沒有異樣,林梵也就可以放了心。
蘇淺忙拉住林梵的衣服:“不用不用,真的沒事,不痛不癢也沒有麻木的感覺,這裏不是沼澤也不是森林沙漠,不會有什麼毒蟲的……你看咱們進草地一天了,什麼也沒有遇上過……”
話說到這裏,蘇淺突然停了下來。
稍遠些的地方,傳來一聲幾乎可以忽略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