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的模樣,就應該是陰暗而昏沉的,充滿腐臭氣息,守衛天牢的士兵們如今跪了一地,因為統治著他們的那個大昏君今天人來瘋的跑天牢來了。
雖然對於這個身著龍袍,氣質貴氣的昏君十分不齒,可依舊無法擺脫他君主的身份,他一朝還穿著龍袍,一朝還坐著龍庭,一朝還睡著龍榻,一朝還握著玉璽,他便是這個國家的主人,享有著至高無上、決人生死的權柄。
楚文東帶著夏至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了天牢的最深處,這裏的防備力量,是外層的數十倍,因為這裏關押的,都是些江湖上名氣中天的好手,大太監陳忠坤便是被關在這裏。
陳忠坤,一個自幼便淨身入宮,從先皇的陪讀太監,一路追隨先皇,為先皇鞍前馬後,獻計獻策,助先皇奪得皇位,可謂是先皇左膀右臂的人物,如今,卻因為楚文東一時胡鬧,被皇太後與平西王聯手打壓,落得個如今這般淒慘下場,若說他心中沒有想法,那他便不是太監而是聖人了,可自古聖人,又有那個是太監的呢。
“數百斤寒鐵加身,恕老奴無法行禮。”
看著站在麵前的少年和女人,他已沒有多餘的話可以說的,那個曾經他拚命維護的少年,如今已令他心灰意冷。
阿鬥就是阿鬥,強行敷上了牆,也隻是爛泥。
老太監的模樣說不出的淒慘,衣衫襤褸不堪,白發如叢生雜草,手筋腳筋被挑,數百斤寒鐵鎖鏈加身,琵琶骨被一柄長劍穿透,如今的他宛如廢人一個。
楚文東示意夏至將酒杯放下,然後揮了揮手,讓她出去。
“這個老太監武功很高,我還是在這兒保護陛下吧!”
楚文東轉身,看著她,深深的皺起了眉頭,
“我是陛下還是你是陛下,要不,你來當皇帝如何?”
“奴婢不敢,皇上息怒。”
這次夏至是真的嚇到了,這可是大逆不道的事兒,雖然她平日裏會給點這個“昏君”顏色看,皇太後就算知道了,也不會責罰於她,可若是真的大逆不道,就算她是皇太後一手養大,也絕對不會姑息。
“那你還跪在這裏幹什麼,要朕送你出去嗎?”
“奴婢不敢,奴婢這就告退。”
說完,夏至便恭敬的站起來,低著頭退了出去。
這時候,楚文東也是鬆了口氣,皇太後不是個好招惹的主兒,她身邊的人也沒一個是好相與的,不過,看來自己這皇帝的虎皮,關鍵時候還是可以扯一扯的。
整個昏暗的牢房裏,就隻剩下這個一老一少兩人,氣氛顯得非常的安靜。
楚文東在打量著陳忠坤,陳忠坤又何嚐不是在打量著楚文東。
對於楚文東而言,陳忠坤也隻是顯得比以前蒼老、佝僂了許多,可對於陳忠坤而言,這個他看著長大,一身雄心都被那些奸佞之臣消磨殆盡的少年,如今,似乎又散發出了一股別樣的氣質。
“不知陛下此次前來,所謂何事?”
楚文東擺了擺手,並沒有回答這個老人,而是端過一旁的酒盞,一臉笑意的看著這個老太監,
“這裏有兩杯酒,一杯清酒,一杯毒酒,你先選!”
“陛下這是何意,若想老奴死,直接賜下毒酒便是。”
“你落得這番下場,必然全是因為朕,若說你心中對朕毫無怨言,你自己都不相信,所以,朕給你一個機會,你若是選中了毒酒,那就合該你死,你若是選中了清酒,那就合該朕給你陪葬。”
陳忠坤死死的盯著楚文東的臉,想要從這張熟悉的臉上看些出什麼來,可惜,這具身體的靈魂早已換成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