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回宮之後,雨就紛紛揚揚的下了一整夜,又因早朝趙誌光又來報了幾處揭竿而起,外加王忠偉不停的挑唆割地求和,弄得楚文東心煩意亂。
夏至建議他到禦花園走走,可到了禦花園,看著滿園子的綠肥紅瘦,他頓時連走走的心情都沒有了。
於是大袖一揮,便又回了禦書房。
禦書房的書多,他撿了幾本,東翻翻西翻翻的,可腦海裏那些“揭竿而起”的場麵總是揮之不去,於是他又將書扔到了一旁,閑得有些無所事事。
“內閣那幫子貨,全都是飯桶。”
他突然說道,以至於夏至都沒能反應過來。
他又想起了昨天晚上陳忠坤來對他說的那番話。
老太監當時雖然言語恭敬,可楚文東卻也能聽出,他有些怪他步子跨得太大了,有意無意的提醒他,應該先放了李搖光,暫時不要動所謂的“國教”。
本來,他也沒想過這會兒和那班子神道者對立的。
昨天他計劃是讓陳忠坤弄傷王遊文的,卻沒想到那個腦殘的李搖光自己往槍上撞,他也就順水一推。
本來是想著找個理由一並將神道者解決了,可誰想陳忠坤和夏至都不是那個邪教頭子鄭天牧的對手。
失策嗎?也不盡然,即便那邪教頭子再厲害又如何,沒得自己的許可,他依舊隻能在暗中“自立”國教,這說明,這個國家,還是有讓他忌憚的東西。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但這也讓楚文東認清了一個事實,該網羅一批人才了,不論是文還是武。
楚文東站起來,走到窗前,看著窗外大雨衝洗過後的天地,突然問道,
“王遊文死了沒?”
“回陛下,沒有,聽聞今日淩晨便已經醒來了。”
“沒死呀!”
楚文東點了點頭,
“我還以為他會被打死呢,不過沒死正好。”
在不知道主子想要表達什麼的時候,最好選擇沉默,多說多錯。
禦書房中又沉默了下去……良久……
“你說,百姓為什麼要揭竿造反。”
“家國大事,奴婢不敢妄言。”
“恕你無罪,放心的說就是。”
夏至抿著嘴唇沉默了一會兒,
“奴婢覺得,無非就是造反活命的機會,比不造反活命的機會更大一些吧,畢竟,世事艱難,並不是每個人都習慣逆來順受的。”
楚文東歎了口氣,也不回頭,
“那又是誰不讓他們活命呢?”
“苛捐雜稅過重,官吏貪汙腐敗,國內政局動蕩,又有鄰國侵略不斷,天災人禍,民不聊生,此間一二種便能使江山搖曳,社稷傾覆,更何論楚國全都占有。”
楚文東突然轉過身,充滿希冀的看著夏至,既然能有這番理解,那自然也應該想過應對之策的。
“那麼,若要挽回這山河,你覺得,我又該從何處著手呢?”
夏至看了楚文東一眼,心裏是想著搖頭拒絕的,可嘴巴卻又忍不住開口說道,
“好在我楚國東麵靠海,北麵的魏國近年來雖有強盛,但有大將軍在,短時間依舊打不進來,西麵的陳國自先皇登基以來就屢屢犯境,如今有平西王守著,問題也不會太大,南方有蠻族,雖不成一國,但巫術神異,亦不缺乏勇猛之士,所以不可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