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七,長生殿。”
上官棠抬手撫了撫自己的眉眼,蒼白的指尖微微顫抖,目光落在那少年身上,卻看到了極為遙遠的闕神宮。
她道:“虛無之中,我想去的地方,唯有此處……”
漆黑的墨眸之中,恍惚一閃即逝,她又道:“很可惜,你我都去不了那裏。”
少年神族麵容定了下來,深深皺眉看著這名女子,心頭隱隱不妙。
長生殿……
莫是他了,就連他的神父吳都尚未有此資格進入那等之地。
可這個凡塵女子,竟然知曉長生殿。
他覺得此事簡直詭異到了極點,哪裏還敢待在這裏與之周旋。
他一甩袖袍,腳下猜出一輪雨圈就要遁去。
可下一刻,他的動作便僵住在了那裏,不敢有絲毫的動彈。
因為在他折返的頭頂上方,有著一滴蒼穹而下的落雨,急墜成絲,點在他的額頭眉心之上停了下來。
他若是有所動作,絲毫不懷疑下一刻,這一滴雨便會無情的貫穿他的頭顱以及神識之海,乃至那一顆本命星辰。
縱然他是神祗,可在他也無法保證在這樣的創傷之下還能夠存活在這地之間。
女子的聲音從下方不徐不緩的清晰傳來:“這裏是我的家鄉,你毀了這裏的山,自然得做出相對應的償還。”
於是,這位可憐的幼神,便被他素來輕視的凡人以一種無比強硬的手段留在這人間。
像一個勞苦的役犯一般,苦逼的……搬山。
她舉目抬首,看了一眼隱在遙遠黑夜之上的那枚微弱金色星辰,因為過於遙遠,所以微弱。
“家夥又在努力修煉了啊,真好……”
連她自己也不曾發覺,她那雙漆黑到了極致無法倒映出任何景物的眸子,有著一點金色輝光盛放在了其中,而她的嘴角……也泛起了絲絲溫和笑意。
……
……
當陵蘇轉醒之際,窗外的空誠然還是一片漆黑的夜色,寂靜的莊園裏大部分人早已入睡。
而陵蘇耳側卻傳來細微的聲響。
正欲撐起身體,卻發現身子沉重疲倦得好似被千斤石來回碾壓過了一番。
艱難的在床榻之上轉了一個身,側目望去。
卻發現慕容衡裹著一張嚴嚴實實的錦被,之留下一張蒼白如霜的臉頰。
她在錦被之下凍得之發抖,睫羽黛眉上凝結出了一顆顆白霜。
呼吸之間不住的吞吐出一陣陣的氣霧,看著既動人也凍人。
而她麵前不遠處,那枚帝蘊玉神奇的漂浮在半空之中。
玉中龍魂顯現,亦是凍得蜷縮一團活像一隻冬眠的蛇,隨著主人極富規律的口吐霜氣。
這副場景略顯搞笑。
慕容衡口中發出哢哢的牙齒打顫聲,艱難抬頭的看了一眼陵蘇,仿佛連聲音都凍結了一層寒霜:“世子……你……你醒了?”
陵蘇第一時間先是內視了一番,縱然昊氣竅仍舊是七十一道,一道未增。
可他心中卻無半分失望,因為在他丹田氣海之中,多出了兩道元力種子。
而在他呼吸吐納間,也同時意味著地間的水、木兩種元力也能夠自行吸納體內。
大戰將即,多了兩道元力種子自然也就多了兩道底牌。
在沙漠之中,陵蘇曾將妖族的力量與昊心經的力量糅合成一種新的力量。
與孟七軒以及鬼獄魔藤對戰之際爆發出了空前的力量。
而一個人身體之中覺醒三道不同屬性的元力種子。
不這人間九州,即便是放眼整個七界也是極為罕見的存在。
雷種為陵蘇帶來的偌大好處他尚且還仍在開發之中。
這新的兩道力量會給他帶來怎樣的驚喜一時之間他亦是無法想象。
看著慕容衡那副可笑的模樣,陵蘇莞爾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