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讓他為她賣命地解決完龍女義曲,再順理成章的敗於她手,這越國太子妃之位,便自然而然的歸於她手。
想到這裏,陵蘇心中冷笑。
雖他視吳嬰為畢生之敵,可是打從心眼裏,他不得不承認,吳嬰其實是一個極為了不起的人物。
這般人物,配一個滿腹心機算計,盡是一些內宮手段的女子為妃,陵蘇自是覺得此為生平一憾。
雖然他隻見過吳嬰一麵,但陵蘇仍是認為,今日在這宮中所見的那群女子人物們,大抵是無一人能配這太子妃之位。
既然是九州殺神,人間噩夢,當是獨道通行更為適合他。
被徹底打消念頭的王言清立於風雪之中,看著陵蘇翩然離去的背影,眼神陰晦不明。
李且歌:“你回絕了這個女人的要求,她怕是又要好生鬧騰一番了。”
陵蘇笑容在夜下微冷,輕輕吐出一口氣:“那便讓她試試好了。”
李且眼底似有異彩飛閃,及時掩飾住了,摸著下巴笑道:“美人雖好,卻也不要整日殺氣騰騰的嘛。”
次日,雪停,會試照常展開。
太子席坐屏風帷幔之下,仍是空無一人,隻焚了一尊香爐,邈邈青煙氤氳,為冷清的席坐間平添了幾分古境出塵之意。
檀木的清香裹著凜冬寒雪的氣息,綿長的彌漫在演武場間,在這座黑色古城之中,執掌殺伐生殺的太子宮闈殿下,竟是以為此香,難得地叫人心緒變得安寧平靜。
這道綿長清淡的檀香,有著安撫靈台之效,不少人識出此香正是極為難尋的椴椿香,以南海西山神木椴椿煉製而成,據此木裁出一片,焚燒細嗅木香,可延壽一年。
可莫要看這一年時間,此木猶未特殊珍貴,嗅聞此香者,延的並非是尋常壽數,而是命盤死劫命數以後的延年之數。
通過此香,便可提前一年察覺死劫將期,提前應對,從而避開死劫。
不少人的目光紛紛投注在屏風帳內,偷偷死命狂吸,心道平日那位冷酷無情的太子殿下,怎麼也知風雅一回,焚如此珍貴之香,莫不是好事將近,心情也跟著便好了?
可她們怎麼聽,這位太子殿下,對此番選妃之事,甚是厭惡反感呢。
“昨日不見正主,今日焚香一尊,這太子殿下擇妃,可真是叫人無話可。”陵蘇穿了一路女裝,心中本就頗有言辭,可事如今,犧牲如此之大,卻是連正主的半個影子都沒見著。
若非事關輕衣性命大事,他哪裏忍得了這窩囊氣,直接撕衣提劍,殺入皇宮裏去了。
隻不過,令陵蘇意外的是,次日會試,也不知怎的,竟是無一場比試輪到他,反倒是那南河義曲,監試官抽取名額,十次至少有九次都有她的大名。
於是陵蘇就看到那翩翩如火的紅影,從台上台下不斷飛舞交替。
性格狂暴易怒的龍女義曲,竟是在這件事上,有著格外好的脾氣與耐心。
但凡明眼人都看出來,今日這場會試明顯刻意針對她一人,消耗她的精力與元力,可她仍是沒有絲毫抱怨動怒的意思,將對手一一解決,漂亮地完成一輪又一輪的比試。
李且歌,這南河義曲是對吳嬰動了真感情。
這話的時候,李且歌眼中的欽佩之意分外深濃。
因為她知曉,身為一個女人不易,還要身為一個愛慕著底下卻強大的怪物的女人,殊為更是不易。
在這世上,能夠找出一個狗膽包私自傾慕吳嬰的女人,怕是掰斷了手指頭也難以找出一個來吧。
第二日比試結束,南河義曲依舊強大如山,戰無不勝。
而也是在今日,除了陵蘇以外,又多出了一位厲害的少女。
那個少女她叫陵葉子。
這見鬼的名字,讓陵蘇心頭一陣無力。
那個麵無表情卻又強大得一出手就讓人倒吸一口涼氣的少女,眉眼精致的像一個美麗陶瓷娃娃,可是這個陶瓷娃娃十分不修邊幅,裹著一身髒不拉稀也不知多久沒有換洗的灰色袍子,眼神清澈略顯木訥。
更讓人覺得無比怪異,隻想撓抓喉嚨的是,這少女分明端的是一副無表情的模樣,可是她卻一直在笑。
沒錯,麵無表情的在那詭異微笑。
精致白皙的麵容近乎反光,如同打了一層蠟似的,也不知抹了什麼古怪的東西,一張臉蛋崩著笑容崩得緊緊的,縱然眸子裏看不到半分笑意便是了。
看著簡直就像是被兩根線強行將嘴角也扯了上去,後槽牙都看見了。
與她詭異讓人頭皮發麻的神色對比,更讓人頭腦發脹的是她的實力,手裏頭托著一個鋥亮反光的鏟子,幹掉對手的方式十分簡單粗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