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師藥藥氣得捏緊拳頭,怒不可揭道:“我原是還奇怪平日裏常煉的青陽丹極少出差錯,怎地今日一煉就炸爐,想必也是那幾個賤人暗中動的手腳。”
平日裏雖然與她們多有吵鬧爭休,她年紀雖,卻深受師父喜愛,師姐們嫉妒不是什麼奇事,可她卻沒想到人心竟然可以險惡到如此歹毒的地步。
陵蘇沒有再話,目光直視前方,沿著溪河一直往上遊走,山路逶迤,一路萬木蕭條,可他身下那隻驢兒耐力驚人,竟是遠勝千裏良駒,馱著兩人行在陡峭山路間,很快,就來到了雲霧繚繞的山頂之上。
陵蘇翻身下背,目光落於一處,那處雲霧最為稀薄,卻極有規律的微轉成一個巨大而的旋渦,在那淡淡霧邈旋渦之後,是深不見底的懸崖深淵。
師藥藥正跟著跳了下來,山頂上的風摻夾著未落至民間的雪粒,鋪灑在眼角裏有些寒烈刺疼。
她不禁望向陵蘇:“公子……這都到山頂了,我們該如何下山啊?”
陵蘇指了指那到霧氣旋渦,道:“你沿著這條路往前走,便可抵達山腳,記住……一直走,莫要回頭。”
師藥藥目光先是茫然地看著那宛若旋渦凝聚而出的大門,通不通往山腳下她不知道,隻是那旋渦背後已無路,向前踏出一步便是萬丈深淵。
她狠狠地打了一個寒顫,眼底全是抗拒。
子夜十分,俊美公子。
一路而行,將她帶到這個無人的山頂之地,卻讓她朝著深淵懸崖走去,那冷淡的嗓音被山風一襯,更顯縹緲失真,在配以那句讓人莫名的“一直走,莫要回頭。”
師藥藥就寒毛立起,她心道這公子俊美得不似凡人,身穿漆黑鬥篷,顯得氣質鬼神莫辨,莫不是山間勾人的鬼魅,心中頓生悚然之意。
畢竟,古老人間話本裏經常有,山中鬼魅修靈於地間,需汲取吞噬新生死靈來成為自己本身的養分。
何為新生死靈,那既是剛死不久的人,靈體初離肉身那一瞬。
人間有秩序,一般修行的鬼魅但凡不是厲鬼,都不會親手傷人性命,因為那有違功德因果,故而都會設下迷魂陣,誘人主動自亡……
目光下意識地往地上看去,見到他有影子,才鬆了一口氣。
陵蘇將她的動作盡收於眼底,多少也猜出她心中想法為何。
這也怪不得別人誤會,他才離越國無兩日,曾與吳嬰在太子宮落中親密纏綿一整夜,周身氣息難免沾染了些短時間裏揮之不去的陰鬼氣息。
被人誤會,在所難免。
他也沒有過多的解釋什麼,手掌將驢兒屁股一拍,那驢兒歡快的撒著蹄子就往旋渦中走去,走得很慢,可以看到它的身體慢慢消失在旋渦之中仿佛通往另一個世界。
師藥藥目瞪口呆。
“走吧,有它為你指路,你很安全。”陵蘇卻不想在於無關之人周旋,因為他已經隱隱感知到……山中有著某種沉寂的東西,正在自黑暗迷霧中蘇醒。
更為重要的一點,他在這片山中,感受到了很熟悉的氣息。
師藥藥確信那的確是下山的安全道路,可仍是不解道:“公子你不同我下山嗎?”
山中惡果不除,莫這整片山脈,不須多日,整個臨溪十九城都將淪為一片瘡痍絕境。
師藥藥不禁睜大眼睛:“原來公子你是除魔師啊。”
未等來陵蘇的回答,山巔空雲層之中,忽然傳出一陣不似人間凡物的淒吼怒嗥,嚇得師藥藥連連縮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