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此言一出,皇後鳳眉倒豎了起來,眼中的恨意終於不再掩飾。
臉色鐵青道:“臣妾告退!”
鳳袍裙擺隨著她轉身離去的動作飄揚而起,雍容華貴的身姿消失在禦書房內。
隨著皇後的離去,子眼眸中的冷意逐漸淡去,麵上有恢複一如既往的淡然神情。
重新執筆批閱奏折,頭也不抬的道:“葉陵,對於朕的這個皇後……你有什麼看法?”
世人都伴君如伴虎,麵對君王的提問,都要三思而後言。
可陵蘇隨性慣了,更沒有去揣摩聖意的習慣,張口便道:“大晉有篡後,恐有安寧之日,是危以!”
往往實話更傷人,但陵蘇也明白,對於淬,在皇帝的心中想必比誰都明白。
聽聞此言,子非但沒有動怒,反而哈哈大笑出聲,看其麵容,似乎十分愉快。
顯然對於他如今的正宮,這位子也是十分不滿意的。
陵蘇的這番話,自然也是道了他心坎裏去。
隻是……對於別人這般明目張膽的自己皇後的不是之處,這變現未免也有些太不加以掩飾了吧……
畢竟陵蘇身為臣子,妄加議論皇後本就是大忌,你這一副支持的態度又是鬧哪樣。
笑完過後,子似乎這並不足以表示自己的態度。
正色道:“你子此話雖然過於犀利,卻也有理。這皇後,朕想廢她已經不是一兩的了!”
這句話聽得陵蘇是心驚膽戰,我去了陛下!這話您也能隨便出口?
“別這副表情,朕可沒有開玩笑,皇後的品行你也看到了,她所生的兩個孩子,一兒一女更是不讓朕省心!”
看來這位子也是頗有怨言呢。
不過想來也是,皇後的大皇子與那位憐兒公主當真不是什麼好東西。
他雖沒見過大皇子秦光,不過從赫連口中得知此人,便知其品行究竟為何了。
可笑的是,方才那皇後居然臉都不紅一下的為自己兒子辯解,是遭人誣陷。
至於那位有過一麵之緣的憐兒公主,他也隻能表示嗬嗬兩個字了。
皇家禮儀她是半分沒有學到,貴家的張揚跋扈陋習倒是發揮得淋漓盡致。
這其中種種想必也是那皇後嬌生慣養導致的,
身為人母皇後都尚不合格,又如何能夠成為一國之母。
對於子的膽大發言,陵蘇卻是比他還要膽大。
冷笑道:“陛下您是一國之君,您最大,凡是還不由您了算,若不想要這皇後,廢了再立便是!葉陵支持您。”
這話可就有些大不忌了,饒是子也忍不住臉皮抽上一抽。
不過他這性子,真是與他父親一模一樣啊。
猶記當年的立後大典,他的葉兄也曾經過相似的話。
想到這裏,臉上不由浮現出追憶之色。
隨即失笑道:“廢後豈是廢就廢的,且不皇後背後有個偌大的趙家,光皇後自身拉攏的不少朝中大臣們恐怕就會不答應,你支持又有個屁用!”
難得的,子居然也爆了一句粗口。
陵蘇笑了笑,不過笑容顯得有幾分陰冷,道:“陛下可是認為葉陵是在開玩笑?”
子一怔,他還真是以為這不過年紀十四的少年為了哄他開心,的不過一句玩笑話罷了。
陵蘇麵上狠勁十足,道:“葉陵可沒有開玩笑的意思,方才皇後娘娘,要滅其闕樓上下滿門,全部名下殺手打入死牢。”
子眉頭皺起。
陵蘇冷笑繼續道:“嗬嗬……實話,闕樓如何,葉陵不感一點興趣。隻是葉陵唯一的妹妹正是闕樓其中一員。皇後想必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可她卻依然敢在葉陵麵前提出淬要求。葉陵沒有多大出息,不過自家裏頭的家人受到威脅,這點也不得不令葉陵要認真起來。”
看著他麵上的狠勁,就如同一隻潛伏在黑暗中的幼獸,隨時等待著機會成長反撲。
子眯了眯眼,不知在想些什麼,道:“你與朕這些,就不怕朕定你個死罪?要知道這話……即便是葉公在這,也不敢輕易出口的。”
“不怕!”陵蘇道。
子饒有興趣道:“這是為何?難不成朕的君威已經淪落至此,連你一個孩子都震懾不住了?”
陵蘇勾唇深意一笑,道:“陛下若真是想要用君威來壓葉陵,有何必今日穿這麼一身紫袍。早就聽聞陛下與家父是生死之交,除去朝堂之上,陛下與家父之間根本就不存在著什麼君臣之禮。起初葉陵也以為不過是荒謬的傳言,可如今進宮走上這麼一遭,就在方才,皇後娘娘把自己父親給帶入了宮裏頭來,葉陵便徹底知曉陛下的用意了。”
子唇角的笑意愈發濃重,這是他第二次放下手中的玉筆,停止批閱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