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喜歡,猶如一記毒藥,下到了九卿的心裏,教他夜不能寐。
並且每每在竹林練劍,他都會企盼十七那丫頭突然出現,再對他說同樣的話。
可是十七沒有再對他說同樣的話,而是做了很多可笑又惹他生氣的事。
她將燒成黑炭的蛇肉當成寶貝呈給自己吃,將那殘次的繡品當成寶貝送給自己,還每天晚上在自己的院子裏,對著月亮鬼哭狼嚎……
他實在受不了她這鬧騰勁,就下了令,不許她再無事出現在自己跟前,她也做得很好。
可是為什麼,他總覺得每天的日子好像缺了點什麼?
直到今天再看到他,他才知道,原來是少了那個會做傻事的她。
十七在聽到九卿問話的時候,身形一僵,抹眼淚的動作也跟著停了下來。她哽著嗓子答道:“屬下沒事,堂主還請回吧。”
所以,這是鬧脾氣了?九卿皺著眉想。
半晌,他撐著一口氣開口:“別哭了,你若是真心喜歡本座,本座姑且就給你一個機會,不過不許鬧騰!”
怕十七聽不懂,九卿又加了句:“嗯,就是不許再蹲在我院子裏的梧桐樹上,幹嚎!”
九卿的話猶如一記暖陽,照亮了十七霧霾遍布的心情,她破涕為笑:“堂主你說話可得算話!我一定喜歡你喜歡到底,我保證絕不鬧騰!”
看著她笑,九卿心裏好受不少,唇角也跟著淺淺勾起,這才是她應該有的模樣。
這天晚上,十七偷偷地跑去找十三,迫不及待地跟他分享自己的進步。
十三麵無表情地聽完:“然後呢?”
十七對他這毫不關心地態度,懵了一臉逼,當下上前指著十三道:“喂!你這人也忒混賬了!我追求堂主,也是為了你好吧!你想想,我要是得到了堂主的心,屆時讓堂主放了你,你不就可以跟你的小舒舒雙宿雙飛了嗎?”
十三似懂非懂地“哦”了一聲:“原來是這樣,那好,隨心去吧!”
等十七蹦蹦跳跳地離開,十三原本掛著的笑容漸漸收了。這丫頭依然不死心,可如果堂主是真心承諾,那他也希望十七能夠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
十三與十七當年都是孤兒,後來被人販子捉走,賣給了九堂用以培養殺手。
兩個人由於是來自一個地方,從小就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誼,兩人之間的感情早就堪比兄妹。
轉眼,鋪天的白雪席卷了整座淮南小城,林舒也跟著換上了保暖的棉衣棉褲,披上了奢華暖和的雪白貂裘大氅。
院子裏的紅梅今年開得格外的豔,林舒捧著手爐慢慢踱步走到紅梅樹下,被那一樹紅火燒了眼。
她抬手擦去莫名留下的淚,對著跟在一旁的小紅說道:“小紅,你看這紅梅開得真好,咱們摘一些回去,用來煮酒。”
“好嘞!”小紅笑著應聲,還沒動手,就被來旺攔住了。
來旺對著林舒行了禮道:“小姐,這紅梅樹高,我來。”
哪知,突然一陣微風拂過,十三捧著一支紅梅出現在林舒跟前:“這麼冷的天,你怎麼又跑出來了。”
來旺與小紅見是十三,都捂著嘴悄悄退下,去準備酒水。
林舒伸手就要去拿十三手中的紅梅,十三卻是抬手避開:“別動,我瞧這紅梅配你正好,讓我給你戴上。”
林舒甜甜地笑了,經過這段時間的努力,兩個人之間的好感度目前已經達到了99點。這一次,她要將這好感度刷滿。
有十三在,林舒完全不用擔心自己還要踩著雪回去,可是今天,她非要牽著十三的手,一步一步地去往屋內。
她知道,兩個人待在一起的時間不多了。
十三有些不明所以,卻是由著她高興,隻是,她的每一步都是落在他的腳上。
兩個人磨磨蹭蹭過了很久才進到屋子裏,林舒黏人地像隻布袋熊,好像隻要掛在十三身上,就再也取不下來一樣。
十三由著她笑鬧,這一次他來,也是準備,再不離開。
炭火上溫著的酒,慢慢散出酒香,十三嗅了一口:“嗯,不錯,上好的陳年花雕,要是再配上這馥鬱的紅梅,真是想著都要醉了。”
彼此都存著心事,林舒是想著趁著酒勁壯膽,撲倒十三。
十三則是想著,他已經脫離了九堂,自此後能與林舒在一起,自然是要放開了豪飲。
酒過三巡,林舒雖然每次都是輕抿,臉頰也浮上兩朵紅霞,一雙美目也染上如煙水色,裏麵似乎蘊著說不清的柔情蜜意。
十三還是頭一回看到這樣的林舒,心底的情感早已抑製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