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正是想的出神,額上就被人彈了一下,她抬頭瞪向始作俑者,後者卻是溫柔地問她:“是不是餓了?”
這還有什麼好說的,林舒當下豪情地點了點頭:“餓死了……”
“馬上就好。”他微微一笑,這笑像極了她記憶深處的樣子,林舒登時又被迷了眼,癡癡地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
其實,林舒現在對尹天逸的心情,很是複雜。
雖然,每一個世界,兩個人都是重新開始。
可是,她保留著每一世的記憶,每每看著他,他像是他,卻又不像是他。她想靠近他,他卻又在她想要靠近的時候,突然又變成了另一個熟悉的陌生人。
這樣糾結的心情,讓林舒有時候很不好掌控。
就比如,每到一個新世界,他與她相遇,可他什麼都不記得,她卻將往事記得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泰戈爾曾經說過: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我站在你的麵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
林舒卻想說: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我站在你的麵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而是愛到癡迷,愛到痛徹心扉,愛到明明你就站在我眼前,兩個人舉目相看,隻有我心裏情深似海,你卻全然不知。
現在,她與尹天逸,便是這樣的一副狀態。
窗外驀然爆出一聲雷鳴轟響,林舒迅速收回神智,跟著伸腦袋往窗外看。
尹天逸卻是直接將她的腦袋給拎了回來:“都是些酒色之徒,有什麼好看的。”
林舒挑眉反駁道:“看美人啊,看熱鬧啊……”
尹天逸盯著她認真的臉蛋,抿了抿唇,將自己想要說的話,盡數又吞了回去。罷了,還是不跟她計較了。
隻是這麼一來,尹天逸不由又多看了林舒幾眼。她臉上頂著的,還是那副灰撲撲的普通小廝模樣的妝容,看起來並不十分招眼,可那眯眯眼之中透出來的澄澈,愣是叫人想跟著湊近了看。
尤其是對麵那個見女人就上的拓跋旭,尹天逸此刻是分分鍾恨不得將他的腦袋擰開。
尹天逸也覺得自己的這種想法很奇怪,他對她,並無那種特殊的男女之情,可他為何就是不願別人看到她的好。
隨著外麵的喧嘩聲慢慢歸附平靜,拓跋旭的注意力明顯又從林舒的身上轉移開了,落到那身穿花花袍子的張媽媽身上。
隻聽得她掐著嗓子說道:“那麼,今兒晚上,拔得頭籌的貴客呢,就是玉蘭苑內的貴客。人家可是花了一千兩黃金,隻求咱們毓香姑娘一晚。所以啊,今兒晚上,咱們的毓香姑娘就是這玉蘭苑內貴客的人了。”
一眾看客有那捶胸頓足的,也有跟著伸長脖子,想瞅瞅這玉蘭苑內的貴客究竟是何等人選,居然舍得扔下千金。果然是一擲千金為紅顏,叫人豔羨。
拓跋旭是笑得跟賊一樣,得意地看向尹天逸:“如何?”
尹天逸沉著一張臉:“不如何,一會兒,你帶她去隔壁。”
“好。”拓跋旭搓了搓手,一副樂意之至的模樣,叫尹天逸沒來由的有些擔心。等會兒將林舒交給他,會不會不靠譜。
林舒卻是在聽到尹天逸這麼說話之後,心頭一跳,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她不由伸手去扯尹天逸的衣袖,後者看了她一眼,柔聲道:“我要辦點事,你乖乖去隔壁等著,很快就好。”
林舒驀然睜眼看著他,他卻是揉了揉她的腦袋,就示意拓跋旭帶她走了。
林舒有種強烈的預感,這尹天逸把她支走,絕對是要搞事!而且還是見不得人的事!
結果,還真讓她猜中了。
就在她被拓跋旭拉出房間的時候,迎麵飄過來一股香風,她下意識地回頭去看,拓跋旭伸了手過來將她的腦袋撥回來,拉著她進了隔壁房間。
“人都進去了,你還看什麼呢?別看了,平白讓自己生氣,不值得。”拓跋旭將她按著坐下,伸手給她倒了杯茶水,又貼心地將那點心往她跟前湊了湊。
“我沒有生氣。”林舒回道,心裏卻是鬱悶的不行,她快要炸了好嗎!
尹天逸說帶她出來玩,結果,就是他來找樂子來了,而她……居然還要聽他的牆根!媽個嘰!
任是呆子都能聽出林舒語氣裏的不高興,更何況,拓跋旭還是個人精裏的人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