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山外,噢,是長生觀的山門陣法外,正有好大的一個隊伍聲勢浩蕩的行走在那條崎嶇的山路之上,這個隊伍的前方清一色盡是相同製式甲胃的勇猛將士,而後方則是一大群身穿侍女服飾的妙齡女子,唯獨隻有隊伍中間部分才稍稍複雜一些,於其中有老有少,可除了四個抬轎的壯漢以外竟無一例外的都是躬著身軀在山道前行。烈日當頭的天氣,這些人除了行走以外特不見有任何多餘的動作,甚至就連最為老邁的老人也都沒有用手去擦抹額上的汗珠,一個個尊崇無比的簇擁在那被大家包圍著的轎子周圍。
其實與其說是轎子倒不如說是張能移動的床還較為恰當一些,畢竟這轎子寬度實在是有些嚇人,而且前方部分既沒有遮擋的布簾也沒有閉合的轎門,完完全全就是敞開著的設計。當然了,陽光還是沒能因此曬進轎子的裏麵,隻因為有四根大拇指粗細的棍子分別處在轎子的四方,以此牢牢支撐住在其最上方的頂棚。所以,這轎子就像一張豎著蚊帳的床,並且還是一張極其奢侈堂皇的大床。
金雕的龍,銀刻的鳳,在這張轎床中也隻不過是點綴而已,真正價值連城的是於鋪墊其中由百年冰蠶吐出的蠶絲所製成的綢緞,因為這冰蠶隻能生長於極北之地的雪嶺之中,百年才結一次蛹,其結蛹過程中所吐出的蠶絲水火不侵,刀砍不斷,可謂是異常珍貴之物,更別提製作一張供人躺臥的綢緞需要多少條蠶絲的這種問題了。但就是如此珍貴的綢緞卻也僅僅是給橫臥其上的那人擦抹手上粘黏的果汁之物,並且那人像是有嫌擦抹得不夠幹淨,擦完之後又擦了一次才甘心停手。
看得出來,這綢緞對於那人來說隻是一次性的東西,說不定等他一從轎床上離開以後就會有新的綢緞更換上去。而能於習慣得以如此的鋪張浪費,又能於隊伍得以如此的聲勢浩蕩,這人來頭應該是不小,也隻能是不小!最能證明這個結果的是由隊伍之中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口中所說出的一句話:“陛下,即將就要抵達達長生觀了,這隊列是否需要調整一下?”
“噢。”橫臥的那人並沒有回複調整還是不調整,他隻是不鹹不淡的應了一聲之後便隨手從身旁的純金盤盞上摘了一顆晶瑩剔透的葡萄丟進嘴裏,但似乎是因為這葡萄的味道不甜的關係,他的眉頭稍稍皺了一會,等好不容易的把口中葡萄吞進肚了以後才說一聲:“停。”
這聲“停”隻是普通人說話的音量,如此的音量大小對於這龐大的隊伍來說隻可謂是細如蚊呐,但就是在那人發出此聲之後,卻被眾人口耳相傳的方式以轎床為中心朝四麵八方的方向傳遞。數息之後,整個隊伍中就沒有一個人再向前邁出一步,有的隻是那四個****上身的轎夫把沉重無比的轎床放下的聲音,床上的那人對眾人的表現那是極其的滿意,於是在打了一個哈欠之後便從轎床上走了下來。
所謂的走,也就是人站立著時候的一種行動表現。而這人似乎是不太喜歡隊伍中有人處的位置比他還高,在腳剛一接觸地麵之時就冷不丁的用鼻音響起一聲冷哼,霎時就除了他本人和那年邁老者以外其餘人等全都整齊劃一的下跪在了地上。當然,此刻一樣站立著的老者雖未下跪卻也是把頭額低垂得厲害,不是因為老者的身高比那人還高,隻是因為老者心裏清楚陛下同樣也不喜有人與他直麵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