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安宮內。
“兒臣給太後請安”。
“皇上每天政務繁忙,就不必拘泥於這樣的虛禮了”。靠在矮榻上的柳太後輕輕抬起手,似是滿眼關切,趕忙喚君不離坐下,繼而又開口,“皇上怎的今日這麼早就下朝了?”。
君不離轉身坐到榻上,喝了一口宮女呈上來的清茶,臉帶笑意,“有柳大人他們四人幫朕處理政事,倒也沒有什麼頭疼的事。又想著太後既是有要事與朕商議,就幹脆早早的下朝罷。對了,還不知太後找朕所為何事?”
太後聽罷,頓時聲色凝重,滿目愁雲,“皇上,你登基已三年有餘,這後宮嬪妃卻寥寥無幾,唯有那芸妃還能得到你的寵愛,哀家心裏甚是著急啊。”
君不離心中輕笑,“果然如此”。這麵上卻仍是不動聲色,淡淡開口,“太後莫急,朕剛登基不久,根基尚不穩固,若就此沉溺於美色,怕是到時朝中大臣該有所不滿了。況且那芸妃自七歲起便跟在朕的身邊侍奉朕,清楚朕的喜惡,有她侍奉朕,太後大可放心。”
“放心?你叫哀家如何能放心得下”。太後微微頜了頜雙眼,揉揉額頭輕歎,“都道不肖有三,無後為大,更何況咱們皇家,皇上既無妃嬪又如何為皇室開枝散葉,百年之後你又叫哀家有何顏麵去見列祖列宗啊。”
見狀,君不離趕忙勸道,“太後萬不可讓此事擾了心緒。既是如此,那朕是萬萬不能做這不肖子孫了,朕這次全憑太後吩咐,得空就會安排再立妃嬪之事。”
聞言,太後甚是滿意,微微點頭。
冊立妃嬪之事既已商定,太後似是終於鬆了一口氣,便喚了身邊的如煙取來一副棋盤,和君不離下起了棋,這期間又閑聊了幾句,不知不覺時間過得倒也快,直到有小太監來通傳傅大人有事要稟奏皇上,君不離這才起身離開。看著君不離離去的背影,太後眼神一寒,臉上笑意全無,“賤人,當年若不是因為你,皇上又怎會冷落我半分。你活著的時候不讓我好過,你死後我也不會讓你好過。你在地下就好好看著吧,看我如何折磨你的好兒子,把屬於我的東西一點一點搶過來。當然,你也不用太著急,我會很快讓你們母子團聚的。還有先皇,你這一招實在是妙的很,那好你既如此待我,可就別怪我無情了。”盛怒至極,淩厲的目光一閃,桌上的茶盞被柳太後狠狠地摔到地上,嚇的一屋子的宮女、奴才齊刷刷地撲通跪下,不明白這太後好端端地為何發火,卻又不敢多言,唯恐一不小心丟了自己的小命。
壓製了心中怒氣,隨即又換回那副讓人看不出情緒的表情,柳太後看著眼前的一盤殘局,一聲冷笑,隨即手執一顆黑子淺淺落下,放眼瞧去隻見那白子的處境頓時變得險象環生。世人都說天無絕人之路,就是不知那白子是否真的還有絕處逢生的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