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的手腕上憑空浮現出一道淺淺的白痕,另一隻手掌一瞬間再度化作一道恐怖殘影向著少年的身軀砸去。
山岩崩碎,漫天雨幕四散,兩道身軀以旁人根本無法看清的速度廝殺在了一處,隻能看到無數道恐怖殘影與凜冽鋒芒在山道上不斷疊加碰撞,觸及的一切都在不斷崩裂破碎。
尹瑨淵的身軀在無數雨滴間穿梭暴掠,在極致的速度下凜冽的颶風與雨滴在觸碰到身上衣衫的刹那徑直被割裂而開,手掌並攏化作了一柄斬刀,而身軀在山道間穿行暴掠時同樣也化為了一柄刀,也正因為他將整個身軀乃至全身的衣衫盡皆化為了一柄鋒芒無匹的斬刀,才能在刹那間斬斷一切阻力將速度提升到極致。
唯有將速度提升到凡塵生靈無法觸及的極致,才有同鍛體一道修行者近身廝殺的可能。
在這種近乎是極致的速度下,整個世界都仿佛停滯了下來。
雨滴墜落的速度變得緩慢到了極點,像是靜靜懸浮在山道上的無數顆細小水珠。
地麵上崩裂四散的碎石如同蝸牛般極為緩慢的向著空中升起,甚至可以清晰分辨出其中夾雜著濺起的山道上的砂礫與泥水。
漆黑眼眸中倒映著瞬息間砸落而至的殘影,鍛體一道的修行者將自己的身軀祭煉成本命靈器,無論攻防盡皆可怕無比,以凡人體魄的強度隻怕稍稍觸碰到分毫就會被直接砸成肉泥。
同一位體修近身廝殺,對旁人來說當然隻是自尋死路,鍛體之道修行者體魄宛如鬼神般強橫,無論是速度力量還是廝殺之術都強大可怕到了極致,即便是辟血境的修行者被體修近身也幾乎不可能全身而退,或許也隻有憑借近乎極致的速度與強大到難以想象的近身搏殺之術才有可能做到。
尹瑨淵的身軀穿行在雨簾中,仿佛滲入了半空中的連綿的細雨,融入了凜冽吹拂的颶風,飄散成氤氳水光與煙塵,暮然間又化為了一柄淩厲無匹的斬刀割裂長空。
他的四肢百骸本就是一柄淩厲無匹的斬刀,多年以來深藏於鞘內封住了所有的鋒芒,此時這柄斬刀再度出鞘,埋藏在骨髓血液最深處的戰意與殺戮本能正在以難以想象的速度爆發噴湧而出。
枯瘦老者麵色微變,這少年的身形實在是太過詭異,根本無法從正麵擊潰轟殺。
一隻手掌撕裂空氣自無數道恐怖殘影中洞穿而過。
尹瑨淵淡淡望著老者胸膛上浮現出的一道淺淺的白痕。
一刀斬不開,那便多斬幾刀。
漫天墜落的一滴滴細雨驟然間崩裂而開,蟄伏於四肢百骸深處的無盡刀意仿佛大江決堤般在一瞬間傾斜而出。
山道上的黑曜軍士不知道那青衫少年一瞬間到底斬出了多少道鋒芒無匹的刀意,也不知道那少年是如何將這些刀意斬進那枯瘦老者體內。
他們眼中所見,隻是那位如同鬼神般強大恐怖的枯瘦老者在無數道淩厲無匹的刀影風暴的席卷中倒在了山道上,而那具比精鋼還要堅韌百倍,即便是百餘黑曜鐵騎殞命為代價也無法傷到分毫的身軀此時已然布滿了一道道縱橫交錯的恐怖刀痕。
少年靜靜佇立在雨中,殷紅鮮血浸透了青衫衣袖,淡淡望了一眼地麵上布滿刀痕的屍骸,漆黑眼眸望向了車隊另一側數百丈的那道嶙峋山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