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點頭一笑,扭身進廚房做飯去。
喬兒將家裏剩餘的野菜剁碎,又進小屋拿出麩子,拌在一起喂給小雞們。
小雞餓了一天,立即如炸開鍋似的跳起來搶食兒。
望著活蹦亂跳的小雞仔們,她的心情方才好一點,心裏盤算著等過段時間,賣幾隻長大的雞,再湊些銀錢買頭母豬回來。
她眯起眼睛望向山疙瘩,吳品堂那個惡人是死有餘辜,她一點也不為他可惜,隻是怕這件事連累到自個身上。
又從頭到尾想了一遍,確實沒有在現場留下她的痕跡,心下才寬慰不少。
隻是那些蒙麵黑衣人又是什麼人呢?他們會不會再來找自己麻煩呢?
按說當時放過了她,應該就不會再來找她了吧,可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他們要再來找她該怎麼辦?
家裏可不止住了一個她,還住了阿娘。
喬兒心頭思緒翻了幾翻,終是決定等大旱後賺了銀子,給自家在鎮上憑個地方住。
這樣一來躲開黑衣人,二來也避開吳二郎那一家子。
次日晌午後,胖嬸把牛給送了過來,張氏忙謝著將牛牽了進來,喬兒則迎胖嬸進屋坐下。
看著胖嬸滿頭的汗,她有些子感動,心下也頗為不忍,問道:“嬸子,你家今年地裏種些啥呀?”
“能種啥呀,還不是老一套,我家沒水牛,靠近河邊的地又多,隻能等借了水牛犁了地再插稻秧子,其他的也懶得挑水澆地,就種些苞米棒子得了。”
“嬸子你和我大叔可真是能幹啊,伺弄這麼多地能忙得過來嗎?種稻秧子這樣費力氣,不如你們都種苞米棒子吧。”
“你這孩子不懂,苞子棒子能賣幾個碎錢,稻子舂成大米也還能賺些銀子,少不得雇幾個短工罷了。”
“嬸子果然好打算。”喬兒拿來蒲扇替胖嬸打扇道:“隻是我前幾日進城好像聽人嚷嚷,說今年的天色有一點兒怪,怕不是什麼好天吧。”
“去他娘的,這是哪個混球在這瞎咧咧,今年風調雨順的,誰不說是好天。”胖嬸頗不以為然地回道。
“那是那是,隻是俗話說不所一萬就怕萬一,咱莊戶人家不就怕天不好嗎?”她耐心地勸說著。
哪知她話一說完,胖嬸卻上下打量起她。
喬兒心道:糟糕!隻顧嘴裏說得痛快,忘了自己現下還是十歲的孩童。
她大眼睛一撲閃,“我阿娘整日對我說這些個,我都愁死了就怕今年收成不好,阿娘再不能給我酪餅吃了。”
胖嬸這才打消了疑惑,心道雖隻是童言,倒也有幾分道理,於是回到家告訴自個男人,二人一合計便打算少種些稻子,萬一天不好也不至於血本無歸。
喬兒又和讓張氏商量,把這一消息告訴棗花娘和村裏其他幾戶農家,這樣一傳十十傳百,便會都傳了開來。
至於那些人信不信,已不是她可以左右的,隻求對得起自己的良心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