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回何處不相逢(1 / 2)

“爺,剛剛那個女子是顧府二房的六小姐,剛滿十四歲。”

殷立峰皺眉,“哪個顧府?”

“兵部侍郎顧鬆涵。顧家二房原在蘇州府,年前才入的京。”

“就是她把賢王咬傷的?”殷立峰脫口而出。

小忠低聲道:“爺,就是她。小的打聽過了,她從小就是癡傻之人,還有點瘋病,後來遇到了名醫,花了十萬兩銀子把病治好了。”

“她的母親是不是姓錢?”殷立峰一聽癡傻二字,忙追問道。

小忠點頭道:“回爺,確是姓錢,不過六年前就去世了,如今顧家二爺的正妻是華陽郡主。”

“竟然是她?”殷立峰聽罷,眼中閃過驚訝。

許久後,他眼波微微一轉,流露出幾分寒意,悄聲道:“找個機會,把人弄來給我瞧瞧。”

“爺,今兒個人來人往的,不大好辦啊。而且八小姐還在呢?”小忠為難道。

殷立峰墨黑的眼波一動,輕輕呢喃道:“她是最不喜聽到錢這個姓的,我竟把這一岔給忘了。”

因為抽了個上上簽,魏氏用起齋飯來,臉上帶著笑意。

周氏婆媳一人捧杯,一人按箸,在旁侍候。直到用罷齋飯,華陽母女仍不見蹤影。眾人無奈,隻得在廂房裏一邊喝茶,一邊苦等。

魏氏的臉色有些難看,目光中隱隱透著憤恨。

這個二媳婦,簡直目中無人,就算遇到了熟人,一聲不吭的走了,到了時辰,派下人過來吱會一聲總可以吧。

周氏不動聲色的低頭喝茶,心下頗覺痛快。最好死在外頭不要回來,讓一府的人等到天黑。她倒要看看,太太能不能忍下這口氣。

大少奶奶管氏見狀,笑道:“太太,要不孫媳婦派人去找找?”

“不必!”

魏氏臉色一沉,“都給我等著,我倒要看看,她幾時回來。”

此言一出,廂房立刻一片安靜。青莞用茶盞掩住了唇角的笑意。

這郡主也真做得出來,拋下婆婆妯娌小輩一屋子的女眷,硬是消失的沒有聲音,沒有圖像。如此拿大,不過是仗著娘家的權勢。

青莞不由眼露嘲諷。這華陽郡主最好燒香保佑老齊王府永世昌順,若不然……就憑她的做派,隻怕死字都不知道怎麼寫。

就在這時,隻聽外頭一聲尖叫,響破雲霄,接著便是幾聲慘叫。

這聲叫,驚得顧府眾女魂飛迫散,魏氏捂著心口道:“來人,去瞧瞧外頭出了什麼事?”

須臾,中年仆婦去而複返,回話道:“夫人,外頭來了個要飯的,趁人不察溜進了張夫人的廂房,被人逮住,打了個半死。”

魏氏臉色不豫,道:“哪個張夫人?”

中年仆婦忙抽了自己一個嘴巴,陪笑道:“瞧我這記性。受驚嚇的是太醫院院首張華的夫人,今日也入延古寺進香,就歇在咱們府的邊上。”

青莞眉心一動,眼中露出怨恨,想不到那個無恥小人,竟然爬上了太醫院的院首,可見老天沒眼。

這個張華,原是祖父手底下的一個醫官,為人很有幾分聰明,善察言觀色。祖父惜才,漸漸重用於他,常教他如何看脈。

宮中禦醫需在太醫院供職滿六年,三試合格者,才有資格入選。

張華一試,二試均平安過關,第三試時因在藥方中加了一劑狼虎之藥,被取消了資格。

因此他對祖父懷恨在心,以為祖父嫉才,故意讓他落選。殊不知,祖父此舉隻為護他安穩。

禦醫是給宮中的貴人看病。那些娘娘們都是嬌弱之軀,為她們看病,重在“安穩”兩字,一個不慎,極有可能滿門抄斬。像他這樣性子,需再磨上三年,方可不急攻近利。

三年後再考,張華果然入選,靠著投機取巧,攀上了當今天皇後,事事處處與祖父作對,一副得誌小人的嘴臉。

甚至有幾次,他故意給祖父下套,若不是祖父為人細心又醫術了得,隻怕被他害死。

祖父每每提及他,懊惱不己,素來文雅的他破天荒的稱其為奸人,可見他當時仗著皇後,在太醫院有多猖狂。

青莞想至此,決定多留個心眼,遂朝身後的春泥打了個眼色。

春泥會意,借口如廁悄悄的溜了出去。

周氏一聽是張太醫的夫人,怕魏氏不知道這裏頭的竅門,忙道:“夫人有所不知,這個張太醫是皇後跟前的紅人,咱們府裏借著瑞王府的光,請他診過幾回脈,真真的是藥到病除。”

魏氏如何能聽不出周氏話中的深意,笑道:“既然碰巧遇到了,你不如上前打個招呼吧,人吃穀雜糧,誰沒個病啊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