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璟琰冷笑道:“哼,斷隻手算是輕的了,誰讓那蘇子語上回幫著殷瘋子打架,以本王的德性,自然是要公報私仇一下的。”
蔣弘文長籲一口氣,原是為了上回在鎮國公府打群架的事。
“對了亭林,你跟殷立峰到底有什麼仇,什麼恨啊?”
一抹寒光在趙璟琰眼中閃過,快的讓人捕捉不到,“無仇,無恨,本王就是看他不爽,又怎樣?”
蔣弘文伸出大拇指,心悅誠服的道了一句:“你牛。這兩天外頭的有關殷立峰的閑言碎語,是不是你的手筆?”
“當然是我的手筆,爺做了,從不賴帳?”趙璟琰扇子搖得嘩嘩,誰讓這小子腿賤,竟然跑去找顧六。
蔣弘文深看了他一眼,目光中帶著濃濃的探究之意。
趙璟琰猛的起身,把扇子一收,道:“走吧,戶部那幫畜生還在等著呢,總要幫顧六把事情辦妥了,才能明正言順的找她去。”
“你……”蔣弘文愕然。
“弘文啊弘文,你家表弟我這兩天,竟然做夢夢到了她,你說這是好事呢,還是壞事呢?”
趙璟琰狹長的雙眸,散著逼人的光芒。
一夜折騰。
青莞回到顧府已是天亮時分,月娘,春泥如往常一樣巴巴的守了一夜。
青莞心疼,命兩人回房休息,讓彩雲,秋月近身侍候洗漱,隨即鑽進被子補覺。
將將睡了一個時辰,打鳴的公雞已開始叫喚,青莞青著一雙眼睛,往長輩房裏請了安,一圈轉下來,才回了房。
困意上襲,她倒頭就睡。孰不知她剛剛睡下半個時辰,院子裏就迎來了不速之客。
青莞強撐著眼皮,看著眼前如出水芙蓉一般的吳雁玲,擠出一個笑,道:“什麼風把姐姐吹來了。”
吳雁玲不曾想大白天的,顧青莞竟然又睡上了,輕笑道:“昨兒妹妹莫非抓賊去了,怎麼眼角都是青色。”
青莞似笑非笑道:“正是捉賊去了。”
吳雁玲隻當她是瘋話,也未曾在意。一個半瘋半傻的人,既不識字,也不會女紅,隨了睡大覺還能做什麼。
她從懷中掏出一個荷包,道:“得空幫妹妹做了一個,你戴著玩吧。”
對閨閣女子來說,互贈禮物是相交來往的第一部。吳雁玲伸出了橄欖枝,青莞卻暗下戒備。
無事獻殷勤,定是有所求,青莞裝著一臉驚喜道:“這個荷包真好看,月娘快幫我戴起來。”
吳雁玲見她一把搶了過去,嘴角含笑道:“六妹,姐姐問你件事?”
青莞心中納悶,荷包剛送出手,就要有所求,以吳雁玲的心智,這事做得有幾分急躁。
“姐姐要問什麼事?”
“六妹,蔣家老祖宗是個什麼樣兒的人?”
青莞笑道:“是個好人,極好極好的人。”
“在蔣家,誰最得老祖宗的歡心?”吳雁玲的聲音有些發顫。
這話一出,青莞心頭一緊。在京城,老祖宗的心頭肉隻怕邊三歲的幼童都知道。
目光在吳雁玲臉上打了個轉,青莞道:“玲姐姐,最得寵的當數七爺蔣弘文。”
吳雁玲心知肚明,恰如其分露出驚色來,“竟然是他,不應該啊?”
青莞見她臉上的驚色,像是見到了鬼的樣子,頗有幾分誇大其辭,不由追問了一句,“為什麼不應該?”
吳雁玲就等著這句話。
“我聽說蔣府七爺是個濁世魔王,這樣的人老祖宗恨都來不及,又怎麼寵若珍寶,六妹,你快跟我說說。”
原是衝著蔣弘文來的,莫非老慶王府替吳雁玲看中的是他?
青莞回過神,如實的搖了搖頭。
吳雁玲心頭大恨,真是個蠢貨,什麼都不知道,你去蔣府幹什麼的?
青莞沒有忽略她眼中的一抹嘲諷,長長的打了個哈欠,道:“玲姐姐還有什麼想問的?”
吳雁玲既想打聽蔣弘文的消息,又怕問得深了,被人瞧出端疑了,心裏輾轉了幾下後,悄然起身,冷冷道:“沒什麼可問的了,你休息吧,我往前頭去了。”
月娘等人離開,湊上前皺著眉頭道:“小姐,奴婢聽了半天,也沒弄明白她這一趟,來做什麼?”
青莞捏著手中的荷包,翻來覆去的看了兩遍道:“月娘,她的來意,我也沒弄明白。不過有一件事情,我能確定。”
“小姐,什麼事?”
“郡主為吳雁玲看中的是蔣家。”
“蔣家?”月娘大吃一驚。
“小姐何必去討好那個傻子,白白浪費了一隻荷包。”冬兒走出院子,朝身後狠狠的啐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