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方毫不猶豫地接過來,轉身,道:“王爺,這軍中旁的人我不信,我隻信我的幾個兄弟。”
趙璟琰嘴角又有黑血滲出,喘了兩口氣道:“好!”
說罷,頭一歪,人便昏了過去。
“爺——”
阿離眼眶又熱,正要撲上去,卻被盛方拉住,“暗衛有幾人?速派二人去報信,餘下的一刻鍾後出發。”
阿離擦了一包眼淚,道:“共二十人,我立刻去集結。”
“抓緊!”
日子過得如指尖的流水般飛快。
這日青莞從太醫院回來,剛進院,習慣性的問道:“鬆音呢?”
月娘迎上來,“史小姐在後花園呢!”
又往那裏去!
青莞笑笑,道:“我去瞧瞧!”
鬆音自打清明大病一場後,便一直在青府修養,一晃已三四個月了,方養得稍稍好些。
史家派人來接過一回,那時剛入端午,鬆音連走路都微有些喘。青莞怕她有事,一口回絕了去。
端午過後,史磊又入京打理生意,與青莞一商議,索性讓鬆音養到中秋,再跟著送節禮的船回南。
因這一回陸芷雨留在了杭州府主內宅大事,青莞又怕史磊在外頭奔波著,無心照顧,所以就一直留鬆音在她身邊。
青莞剛入後花園,便見藥圃中,一老一少兩道身影穿梭其中。
“小姐,史小姐對藥倒是頗有幾分天份,天天纏著福伯問東問西呢。若不是身子不好,隻怕這京中還能出個女醫。”
青莞掃了月娘一眼,笑道:“什麼女醫不女醫的,隻要她開心,就讓她玩著。這幾日七爺過來碰著了,沒吵架吧!”
月娘笑道:“小姐說的是什麼時候的老黃曆了。史小姐搬過來後,就再也沒與七爺吵過,兩人見麵雖不熱絡,都恪守著禮數呢。”
青莞苦笑。
她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怕就怕這兩個冤家當著她的麵,一團和氣,背過頭又吵作一團。
貓兒有九條命,這鬆音卻將將一條命,還是條殘命,她可不敢保證下次發病時,自己能救回。
“走吧,不去打擾她,這兩天暑氣足,多弄些清火的飯菜調養,不可怠慢。”
“放心吧,小姐,奴婢們怠慢誰,也不敢怠慢史小姐。”
青莞滿意的點點頭,心裏似想到了什麼,收了笑道:“月娘,陪我去那府裏看看。”
“是,小姐。”
青莞所說的那府,便是一牆之隔的顧府。顧府離京,她命陳平找中人與顧府買賣。
中人見顧家急著出手,狠壓了價格,最後以十萬兩銀子成交。
殊不知當初顧家買下宅子時,整整掏了二十萬兩,再加上當年修葺的銀子,顧家虧了不少。
宅子買下後,便一直空著,青莞忙著太醫院和錢莊的事,也沒時間要去打理。
後來,錢福見宅子越來越荒涼,後花園裏野草叢生,遂回了青莞,建議把兩個宅子打通了,並作一處。
青莞細細一想,也好,顧府那後花園極大,便是種了草藥也是使得的。
再者說,她素來有一個心願,開醫館讓錢家的醫術流傳下去,造福百性。若心願達成,總得有地方讓醫徒們住下。
如此一想,青莞便忍不住動了手。正好錢莊那頭分了些利錢,錢放在手上也無事,她便索性命陳平請了匠人重新翻新。
青莞走進顧府,心頭便有幾分壓抑。
陳平迎上來,“小姐,都差不多了,還有些收尾的事兒。”
青莞點頭,道:“我去壽安堂瞧瞧。”
“小姐忘了,早沒有壽安堂了,那處房舍早就拆了。”
青莞微微一愣,方想起動工第一天,她便命人把壽安堂連同顧硯啟的書房,一道拆了。
如今的顧府,她都是照著記憶中錢家的樣子整修的。
她笑了笑,道:“我竟糊塗了!”
陳平笑道:“小姐哪裏是糊塗了,心裏裝的大事太多,便裝不下這些小事。我陪小姐走走看看,如何?”
青莞上下凝視陳平片刻,笑道:“什麼大事,小事,幫你娶一房媳婦,把那些個丫頭片子嫁出去,便是我心中的事。”
陳平一聽小姐說這話,臉漲得通紅。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自己對成家立業一點子興趣也沒有,像如今這樣跟著小姐,侍奉老母,日子過得舒坦極了,何苦找個人管著自己。
青莞瞪了他一眼,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與他們不同,大娘養大你不易,絕不可能放你參軍,你死了這條心。”
陳平當場愣住了。自己這點小心思,誰都沒有說過,小姐又是如何知曉的。
青莞不去理他,徑直走進了二門,落腳在從前的壽安堂院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