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莞嘴角重新彎了彎,道:“舍不得也得舍得,誰讓你被人算計上了呢。”
趙璟琰哼一聲,“總有一天會還回去。”
淺淡的笑意自青莞嘴邊浮出,“先顧著眼前的事兒。皇帝的身子又差了幾分,你不在京中,有些事情早做防備,免得留下後患。”
趙璟琰接過她的手,放在唇邊一吻,柔聲道:“莞莞,你先替我換了藥,然後喂我吃些粥,我這就來布置。”
“好!”
青莞一口應下!
“對了,賢王與趙華陽見麵的消息,你是如何知道的?”
顧青莞猶豫了一下,坦然道:“昨日回府,蘇子語等在半路,是他告訴我的。”
蘇子語?
趙璟琰心頭微驚,怎麼會是他?
顧青莞知他心中所想,道:“原本我也不信,不過今日皇上將賢王叫去,他親口承認了。”
青莞柔聲將宮中的事一一說出,末了,又道:“依我看,這話兩分是真,八分是假,亭林,你當小心。賢王府需多派人手盯著。”
趙璟琰當即道:“我立刻來安排。”
換過藥,喂過清粥,青莞便與趙璟琰商議先回府一趟,入夜了再來。
十五日要讓他痊愈,她必須回府與福伯、子昂好好商量一番如何用藥。
她前腳剛出,高小峰,禮部尚書,刑部尚書等人相繼入太子府。趙璟琰聽阿離來報,嘴角微微揚起笑意,與來人一一密談。
夜涼如水。
這一批剛離開,王閣老悄然而入,趙璟琰心中微喜,命阿離迎出二外門。
那廂邊,青莞則把錢福,曹子昂叫至身側,將太子的脈相一五一十說出。
兩人一聽,頓覺頭痛。外傷,隻有靜養,並無良藥可治,時辰到了,自然痊愈。
三人蹙眉商議了許久,決定用內外兼治的方法,並細細的擬了方子。
事畢,錢福親自去慶豐堂取藥,曹子昂則動手熬製外傷的膏藥。
三更時分,青莞撫著微痛的太陽穴,走進了史鬆音的院子。
史鬆音此刻已經卸下珠釵,正坐在鏡前發呆,見她來,笑容頓時洋溢在了臉上。
自蔣家回來後,她便再沒見過青莞,也沒見過蔣弘文,知道他們都忙著太子的事情,自己又幫不上什麼忙,索性安份守已的呆在府裏,不給他們添麻煩,隻是心裏卻總惦記著。
青莞見她眼露擔憂,上前撫著她的三千青絲,把這兩日發生的事情說出她聽。
史鬆音不曾想到一副小小的畫,竟惹出如此大的風波來,不由呆愣住了。
青莞拉她坐下,低聲道:“你別怕,隻顧著自個的身子便好。這幾天,蔣府應該會有人來退親,到時候我和弘文商議一下,是不是趁機把你們的事情坦承出來。”
一個謊言,需要用無數個謊言來圓它,她不希望鬆音與弘文的事,也變得如何複雜。
史鬆音萬沒想到,都這個時候了青莞還在為她思慮,不由眼眶一熱,伸手摟住她的頸脖。
“我們的事兒不急,先把太子這一關渡過去,這個時候別再添亂了。”
青莞眉尖微微一蹙。
史鬆音忙笑道:“等大哥入了京再商議也不遲。”
“他還有幾日?”
“聽說還有半月。”
青莞算了算日子,遂點頭道:“就依你。我替你思忖著擬了個方子,你試著吃吃看。這十五日,我不常會在府中,你替我看家。”
史鬆音纖手撫上青莞微微發黑的眼下,笑道:“放心,我定會把這個家看看好好的。”
話音剛落,月娘匆匆掀了簾子進來,“小姐,蔣府大奶奶來了。”
“青莞?”史鬆音一聽到蔣府兩個字,一顆心開始狂跳。
青莞拍拍她的手,道:“定是奉了老祖宗的命而來,你要不要跟著一道來聽聽。”
史鬆音抿著唇兒點點頭。
朱氏看著眼前清秀的女子,有些哭笑不得。
她自詡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卻始終不曾發覺弘文與六小姐之間的詭異。
還是老祖宗會演戲啊,心裏門兒清,偏偏嘴上還讓她和大夫人挑日子。
朱氏放下茶盅,輕咳嗽一聲道:“六妹,我今日來是奉了老祖宗的命。你看事情到了這一步……總要做個了斷,隻是怎麼個了斷法,咱們兩家還得商議著來。”
“大嫂!”青莞仍以舊稱喚之,很沒有禮貌的打斷了她的說話。
一聲大嫂,讓朱氏麵甜心苦。
她現在還能擔起這一句“大嫂“,日後可萬萬不敢了,眼前的女子將來貴不可言。
“不必商議,蔣家直接退婚。”
朱氏驚訝,“這如何了得,六妹清淩淩的一個人,怎擔得起這樣的惡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