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1章(1 / 1)

有一個人藏在心中,不是因為不痛,而是怕思念太痛。

十七八歲的年紀,他每天送她回家。體育課,他總會買瓶飲料給她。偶爾她受了委屈,他都會在背後替她解決。兩人如此曖昧,卻又都不挑明。那時青澀的愛情,大抵也不過如此。

不知何時開始,她開始慢慢與他疏遠。他沒有身份去質問,卻偏偏又是個悶性子,也就不再糾纏。

直到有一天,他發現她上了一輛豪車。才終於耐不住,四處詢問。這才知道,是校外的地痞流氓在追求她。

而後再去找她,卻被她的冷言冷語推開。

是,他家裏不富裕,給不了她一身的名牌,哪裏留得住她這隻想飛上枝頭做鳳凰的麻雀?

她有她的追求,他有他的驕傲。本以為從此各奔天涯,互不相欠。

流氓再有錢,再浪漫,沒有愛,不會疼,隻會讓你白白犧牲罷了。她恨自己沒有早點明白這一切,早點聽了他的話。

那是正式戀愛的第七天,那人將她騙到酒店。關上門,她就是待宰的羔羊,隻為成全那人和同伴的饕餮盛宴。到最後她已不記得是多少人,是誰享用過自己。隻記得自己一直在流血,卻被他們丟棄在酒店。從此,那人便再也沒找過她。

發現自己懷孕時,她想過去死。割了腕將整隻手臂泡在熱水裏,最後卻是被母親救了,沒有死成。

而後,她退了學。

他知道了原委,去找她,卻再次被她拒之門外。

夜半三更,他在酒吧外將那人截住,拳腳相加。

卻在第二天被一群人堵在校門口,暴打之下,險些喪命。後來,甚至被逼的險些退學,無法參加高考。

家裏人托了很多關係,花了很多錢,才讓那幫人罷了手。本就不富裕的家,也因此更加貧困。

他依舊放不下她,幾次三番去找她。而她已沒臉再見他。

高考過後,全班狂歡。他本不想參加,卻被人硬拉了去。一群人去K歌,一片哄亂中,他卻異常煩躁不安。

再轉回身,女人的煙熏妝已經哭花,不做言語。但她隻是提了提衣領,轉身便跑了出去。

她的外婆是藏族人,她曾說過,自己最喜歡藏語,還曾經在他麵前用藏語寫了他的名字。

此後,他們再沒見過。沒想到,再見竟是天人永別。

厲沉掏出錢包,從夾層中拿出一張不大的紙來。冷光下,他顫抖著展開,紙片中央寫著的藏文與冷櫃中女人右肩上的如出一轍。

原是相愛,隻不過她後知後覺。既然沒有臉見他,她便將他刻在身上,才覺得他還陪在她身邊。

從前的種種湧現腦海,心被活活堵死,他幾近窒息。

活了三十幾年,厲沉第一次覺得無力支撐自己高大的身軀,跪倒在地。他的雙手用力握成拳,旋即狠狠捶向地麵。

“念真!”這一聲呐喊,震徹整個房間。傳到門外,卻被淹沒在匆忙的人流中。

不在同一空間的兩個人,即便再愛,亦不能再重來……

見到穆野的那一刻,他的氣質神態更加確認了池沐心中的想法。

像,實在是太像了!隻不過穆野習慣穿淺色的衣衫,而穆生則更偏愛深色。

穆野的目光在咖啡廳裏掃視了一周後,便定格在池沐的身上,徑直向她走來。

走近了,他微微一笑,“池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