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藍芷安喊出這一句,一雙手死死握住被子,咬牙切齒的說道,“顧莫沉,算你狠!即便我如此,你都不肯。我到底是有多讓你難以容忍?”
顧莫沉放下手,微一鬆開,染著他鮮血的酒瓶跌落在地。
“你不差,隻錯在愛錯了人。”顧莫沉甩下這一句,轉身便要走,卻聽見一聲極其微弱的呼喚。
再次轉回身,便看見藍芷安蜷縮在床上,極用力呼吸著,卻似乎完全感覺不到氧氣的存在。
他匆忙跑過去,隔著被子抱住她,不無緊張的問道,“藥呢,在哪?”
藍芷安嘴角微微一扯,抬手指了指椅子上的包。
顧莫沉拿過藥遞到她嘴邊,她深吸了幾口,才慢慢平穩下來。
“原來,我在你心裏還不是一文不值。”藍芷安自嘲般笑了笑,“至少,我的命還不是。”
“誰的命都不會一文不值,而最珍惜的始終該是自己。”顧莫沉平靜的說著,扶她躺好,又蓋上了被子。正想起身,卻被她死死握住將要離開的手。
“那為什麼你寧可死也不肯和我在一起?你的命呢?難道你不珍惜嗎?”藍芷安的雙唇微微顫抖著,淚水如清泉般沿著臉頰衝刷著。
顧莫沉推開她的手,站直身體,一雙眸深邃而平靜,似是在訴說著自己多年的信仰般虔誠,“因為我有比生命更加珍惜的人。”
顧莫沉離開房間後,才發現自己的衣袖不知何時已經沾染了一絲血跡。他微微皺了皺眉,走進洗手間,將袖口對著水龍頭細細衝洗了一番。
抬眸間又看見自己脖子間的血跡,於是從口袋裏掏出一包紙巾來,抹了一把。看著紙巾上的血跡,目光又重新落回袖口。
鏡中的他眸光微斂,繼而深深歎了口氣。
而後的兩年,他去了美國。整整兩年,沒有一絲一毫關於藍芷安的消息。哪怕是淩遠和他聯係時,都會極其巧妙的避開一切關於藍芷安的話題,而以往,淩遠往往都是那個習慣無意間提起她的人。
他不知道藍芷安於他而言到底算什麼,或許隻是一個瘋狂的過客。激不起任何波瀾,卻又留下了足夠深的印記。至少,多年後,他還會記得曾經有個人,用自己整整四年的青春很努力的追隨過他。
經曆了那一次,他也確實有想過。如果當時他不知道,如果不是池沐先出現在他的生命中,先刻進他的心裏,他會不會接受藍芷安。
答案是不會。
不是她不夠好,隻是他並不欣賞這般華麗而複雜的好。
人這一輩子遇見的人太多,能留在心裏的卻往往隻有一個。而他已經有了那個人,此後也便不再需要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