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榮瑾雖然是律師,但這幾年的時間裏,她的鋒芒可以說完全被事務所的老人和同一時間進入事務所的池沐所遮住。
她所接到的案子,無非是一些簡單的民事糾紛案。其中絕大多都在廳下和解,根本不用上法庭。披著所謂的職稱,卻幾乎沒有上過法庭,她都想狠狠嘲笑自己一番。
如果說親身經曆算是豬肉,那麼她連豬跑都是隔著電視屏幕看的!沒有人知道她策劃這一切用了多久,更沒有人知道被撞破那一刻,她有多害怕。
她甚至覺得自己在這社會中混了幾年,絲毫沒學會如何去偽裝。在顧莫沉給她判了死刑那一刻,她甚至連上訴的能力都沒有!
南榮瑾在樹林中幾乎是連滾帶爬的逃著,無數次跌倒,來不及喊疼便又匆忙爬起來再跑。逃出樹林的時候,她早已丟了鞋子,滿身是泥,儼然一副逃荒的模樣。
正巧一輛出租車路過,她連忙揮手,車卻隻是放慢了速度。司機掃了她一眼,旋即一腳油門踩了下去,車揚塵而去。一連幾輛車都是如此,她絕望的蹲下身去。還來不及哭泣,便聽見身後不遠處傳來腳步聲。
她正準備跑,低頭間卻看見自己袖口的一抹紅。紅色太過鮮豔,一旦被燈光晃到,她便無處可藏!
來不及多想,她胡亂的解開外套,向身後丟了過去。旋即向相反的方向跑去,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身後突然隱隱傳來光亮。
南榮瑾轉回頭,便看見隔著很遠處停著一輛黑色賓利,而這一刻的光亮正是出自於那輛賓利的車前燈。
一車一人,就這般靜默的矗立著。沒有一絲動作和聲音,就仿佛時間已經定格。
片刻後,一聲刺耳的鳴笛聲將這寂靜無情的撕裂。
南榮瑾聽著車體啟動的聲音,仿佛看到了死神抬起鐮刀向她衝來。而她已經跑不掉,也沒力氣再逃了。
黑色賓利像是一隻黑豹,而她是獵物。它牟足了力氣,向她衝過來,隻為將她撕裂,抽筋剔骨。
生還是死,從來都是一瞬間。
看著黑色賓利在實現中無限放大,她強迫自己閉上雙眼,接受這一切。
感覺到麵前空氣的急速流動,繼而刺耳的刹車聲將她驚回神。她驚訝的看著近在咫尺,卻又恰好不觸碰到她一絲一毫的車頭,繼而又將目光投向駕駛位。
顧莫沉曾動過用冰冷的車身撞得她粉身碎骨的念頭!甚至在車急速駛過去時,這種想法依然在頭腦中占據上風。
“真的勝利並不在於一招製勝,而是要步步算計,一步步逼他丟兵棄將,無力回天。
下棋如此,商場如此,人生亦是如此。致勝不在乎一朝一夕,慢慢計劃來,結果往往更出乎意料。”顧淩霄的話突然闖入腦海。
他驚回神,才一腳刹車踩了下去。
顧莫沉下了車,一把扯過南榮瑾的手腕,旋即繞到車的另一邊。拉開車門,將她推了進去。
顧莫沉坐上駕駛位時,南榮瑾的手默默的摸向車門處。卻聽得“哢嚓”一聲,車門已被顧莫沉鎖死。
南榮瑾一驚,旋即一雙手扯上顧莫沉的衣袖。張口正準備說什麼,卻被顧莫沉一把甩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