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為走南闖北討生活的商人,上官聿見了形形色色的人,即便是低著頭,也能敏感地察覺到落在自己身上的銳利視線。
這暴君就是會給自己找麻煩!
思及此,上官聿深吸了一口氣,抬高了手,溫聲道:“陛下,草民承受不起陛下的厚愛,還請陛下收回成命。”
方覓心中一驚,為上官聿這接二連三的冒犯捏一把冷汗,鬼知道這喜怒無常的暴君會如何懲罰他。
我將這倆難兄難弟的表情盡收眼底,隨即粲然一笑。
“寡人要收回這音哨倒是不難,難的是,若下次你又被哪個不長眼的混賬擄了去,寡人便不會興師動眾趕去救你了。”
上官聿一愣,張口就來,“如果真有這麼一天,那也是草民命中該有此一劫,絕不怨天尤人。”
“你當然是不怨了,那你可有問過上官家的其他人,他們可會怨你?”
上官聿的手抖了抖,雖然知道這暴君動機不純,可是真當對方表現出了針對的惡意時,他卻有些慌了。
方覓看到自己的好兄弟承受不住地晃了晃,不忍地前傾身子扯了扯商帝的衣袖。
“陛下,上官不是這個意思,他隻是不想給陛下添麻煩……”
“嗬嗬,你是他肚子裏的蛔蟲嗎?還是說你嫌日子太平淡了,非得找些不自在?”我涼涼地斜了他一眼。
方覓愣愣噤聲,低頭裝啞巴。
這時,上官聿終於抬起頭來,直視著我的眼睛,定定道:“上官家世代皇商,即便草民遭遇不測,也會有比草民更加優秀的後輩為陛下分憂,如此貴重的音哨,還是留給更加需要它的人較為妥當。”
一開始,他被召入宮的目的就不單純,比他容貌出色的人這世上何止千萬,細細一想便也知道是他背後的財富將他推進了火坑!
“可是,在寡人這裏,不會有人比你更優秀了。”
我拿起上官聿手上的音哨,伸手替他戴上。
上官渾身僵住了,連呼吸都不敢用力,長睫微顫,直到麵前極具壓迫感的黑影遠離,他才鬆了一口氣。
我揚了揚粉色的唇角,好心情地說道:“在下一個城鎮停下來歇歇腳吧,寡人好久不曾出過遠門了。”
“寡人也該看看千辛萬苦得來的五座城池啊!”
方覓一怔,沒想到商帝根本不覺得這硬搶來的五座城池是什麼糖衣炮彈,有些擔憂接下來的生活。
“諾。”
夜離瑾似乎透明了許久,終於用輕柔的聲音宣告自己的存在。
由於幼稚的帝王提出了遊玩的新任務,為了達到目的,馬車裏的人通通換下了華麗的服製,而是穿上了較為低調的便服。
隻是衣服低調了,這四張萬裏挑一的俊顏走到哪裏都不會是被忽略的存在。
是夜。
馬車剛剛駛進兗州的城門,就被百姓們舉著火把歡迎的熱情嚇了一跳。
壓抑了一路的方覓跟在我後麵跳下了馬車,剛開始還以為兗州的百姓們是知道自己成為了商國的百姓,瘋掉了,想要一探究竟,誰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