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是春日漸暖,鎮上的人們都換上了花花綠綠的春裝。今日正逢春廟,大街上商販走卒都擺出自家貨品,竭力吆喝著招攬生意,冬日裏少見的各家閨秀也出來挑選緊俏布匹,采買時興的胭脂。感受著街上熙熙攘攘的市井氣息,夜黎的心情好了不少。
夜黎一邊走一邊默默運行師父傳授的心法,這心法因真氣運行不快,消耗的真氣也很少,卻對自己打磨身體裨益。經過幾天的修煉,夜黎明顯感到自己的體魄由內而外的強健了不少,用師父的話說就是“想學打人先學挨打,為師這自創的心法,有病治病沒病強身,你小子偷著樂去吧。”想著師父是含笑離開的這個世界,夜黎愧疚的心理也就淡了一些,隻要自己今後勤加苦練,也算是完成了師父最後的願望。
夜黎正想著,路的前方出現了不大不小的騷動,幾個潑皮正團團圍著一個姑娘,言語中盡是輕薄之詞。那姑娘已是憤怒至極,指著潑皮中一個公子哥打扮的人說:“文佩瑜,你可知我是夜家的人,你們如此不要臉麵,不怕我夜家日後找你算賬?”
被指的人一聲嗤笑,“呦,夜家,嚇死我了!”繼而臉色一轉“我文家什麼時候怕過你夜家?不就是夜家那廢物的丫鬟凝脂麼,怎麼你家那廢物還沒找著啊?該不是哪條野狗叼了去了吧?太可憐了!”這人嘴上說著可憐,但臉上卻掛滿了幸災樂禍的笑意。夜家如今聲勢已大不如前,文佩瑜自然是不怕,夜家也不至於為了一個丫鬟跟自己這個文家長孫過不去,就算翻臉了家族也是樂見其成的,宋家與夜家有姻親關係不會怎樣,可章家肯定會借機落井下石,牆倒眾人推之下一舉拔掉夜家也是有可能的,這事傳回家族沒準還會被父親誇獎一番。想到這,文佩瑜臉上笑意漸濃。
凝脂二話不說捏著小拳頭就要和那人拚個你死我活,拳頭剛要揮出,卻被一隻手攔了下來。
“別髒了手。”夜黎麵容平靜,順勢把凝脂拉到身後。
“少......少爺!”凝脂看到阿黎少爺突然出現,一時說不出話來。夜黎衝她擺擺手,示意她乖乖站在自己身後。
文佩瑜與夜黎年齡大致相仿,此時被那個夜家廢物駁了麵子,當下就要找兌回來,“嗬,夜家的‘鸞鳳兒’沒死啊,真是太可惜了!”
“我有沒有被野狗叼了去你已經看到了,不過今日我倒是要打狗了。”夜裏絲毫不讓地頂了回去。
文佩瑜還未說話,倒是邊上的幫閑扈從先出聲了,“你小子是哪的雜碎,我們還敢罵我們少爺,今兒還真得讓你見識見識馬王爺幾隻眼。”這扈從也是心思活絡,此時出來說話,再將那小子痛打一頓幫少爺出氣,自是能博得少爺好感,在文家的地位也就自然會水漲船高。
圍觀的眾人一看要打架,哄然散開,給中間的幾人留足了空隙,生怕被波及到。夜黎本就想看看自己練氣四品的境界怎樣,正巧碰上送上門來的,暗中運行真氣,衝那扈從勾了勾手。那扈從大叫一聲,全力揮出一拳直直砸向夜黎麵門,這一拳下去怎麼也要讓那‘鸞鳳兒’鼻青臉腫。夜黎見對方拳勢已老不能收招,猛然踏步下蹲,右手握拳順勢打在那扈從肚子上。隻見對方身體淩空飛出三四丈遠,落地之後像河蝦一般弓著身子,一時站不起來。
文佩瑜知道這扈從是練氣二品的水平,按道理來講把練氣一品的夜黎打得滿地找牙不是難事,可眼下卻是被對方一拳打倒在地,不禁有些愕然。
“還有誰讓我見識馬王爺幾隻眼的?放馬過來。”
“你們幾個,還不一起上!”文佩瑜顧不得什麼公平,指揮著剩下的三個扈從圍攻夜黎。
三個扈從一擁而上,出拳上腳的都有,毫無例外均被夜黎一拳放倒。扈從裏唯一的練氣四品與夜黎互換一拳,夜黎腳下紋絲不動,那扈從卻躺在地上哇地吐了一口血。
夜黎挨了一拳,發現那扈從明明與自己境界一樣,其拳勁卻無法深入體內,僅僅是皮肉之痛,真氣滌蕩幾圈就化解無蹤。本來自己境界太低,學不了那高階功法,師父傳授心法時說這功法連名字都沒有,夜黎以為僅僅是初階的修行法門,照現在來看,這功法簡直能讓自己在同階挨揍無敵,原來師傅說的厲害那是真的厲害。
“文少爺,總該你自己上了吧?”沒等對方回話,夜黎上前一步,抬手“啪”的一聲打在對方臉上,不知打碎了幾顆牙。
文佩瑜被一巴掌打得差點趴在地上,臉上火辣辣的疼,卻趕不上心裏的震驚,這夜黎哪裏是練氣一品的境界,手上力道之大,氣息之渾厚,比練氣五品的自己還要高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