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聲,竹製的房門被推開,楊文雨披頭散發拎著梳子打著哈欠走進來,她是在徐玲從外麵回來又叫了一次才起來的,去灶屋和阿娘膩歪了會兒,順便洗了把臉清醒清醒,看看做了什麼好吃的,確定是老一套才老老實實的回來梳頭。

一進門,就看見床上坐起身的三姐楊文娟,她愣了一下後不由趕緊對著外麵喊到:“阿爹,阿娘,我三姐醒了。”

“三姐,你醒了,覺得怎麼樣,昨嚇死我了!!”楊文雨拍拍胸口,幾步走到床前不錯眼的盯著楊文娟道。昨個三姐被救上來,青白著一張臉,真是老嚇人了!!

“沒事了!”看了眼楊文雨,楊文娟輕道,她感覺還好,似乎連往日高燒後疲軟的感覺都沒有,還挺精神的。

妹和弟一胎雙生,是三年災害後出生的,記事後家裏條件緩和了些,又是最的孩子之一,阿娘慣著些,平日裏有什麼好吃的都緊著,難免有些掐尖好強,有時候會眼紅,有個嫉妒,倒是沒有什麼壞心思,最多眼皮子淺了些。到底是血脈相連,涉及生死的地步,應該是讓她嚇著了。

不過,沒等文娟再些什麼,外麵急促地腳步聲傳來,是被楊文雨的驚喜呼喚聲叫過來的楊厚樸和楊母以及楊文海三人衝進了西屋。西屋本身不太大,已經放了兩張床,楊文雨是靠裏麵的,楊文娟的床靠窗,三人進來兩步就是她的床沿。

看到楊文娟醒來,三人勉強明顯露出輕鬆的喜意,雖有楊厚樸的診斷,確定楊文娟已經沒有大礙,人沒醒來到底不放心。但或許是村裏慣例,打是親罵是愛,楊母的第一反應不是喜極而泣,而是上前兩步對著楊文娟的背就是兩下,哭罵道:“你個死丫頭,氣性怎麼就那麼大,長本事了,還學會跳水自殺了,你怎麼不死了一了百了,在楊萬成家門口吊死也是你有骨氣,你怎不先掐死我們老兩口啊…還多了那麼多的書,你就學個這個回來啊···”

饒是徐玲雖然平日裏覺得當家的太慣著三閨女,一個女娃認識些字就成,哪能上的學比男孩子還多,但是昨那般險情,還是讓徐玲嚇壞了。她平日裏是偏著兩個的一些,但也沒想著三閨女如何啊。

想著剛才出去聽著村裏那些長舌婦的議論,什麼破鞋,什麼····這一折騰,三丫頭的清白名聲那是一點兒都沒了,哪有好人家也不願意娶個尋死覓活,沒了清白名聲的姑娘,以後可怎麼辦。若不是被擔心衝上去與那些人計較,更是狗咬狗一嘴毛,傷害的還是三丫頭名聲的丈夫攔著,拉了回來,她早就罵的那些扯老婆舌的老娘們狗血噴頭。

楊文娟眼眶微紅,這看似責罵,卻是濃濃的充斥著為她擔驚受怕的母愛溫馨,另一種形式的表達,卻是她前世從未感受過的。不過,在感動之前,有些話還是要清楚的:“娘,您別先急,我不是自己跳水,是被娃蛋他們玩鬧不心撞水裏去的!”縱使那個時候她沒有恢複前世記憶,也不至於脆弱到因為那一件事結束生命。、

“爹,娘,您也不想想,都過去好幾的事情,我哪至於大過年的現在發作,我再不孝,還有您們沒有奉養,我有手有腳的,哪裏至於放棄生命!”看了眼攔住母親的手,不能再打住她的阿爹,文娟解釋道。阿爹一貫對他們這些孩子寬厚,從來不讚成打罵孩子。

她平日裏雖然因為生不逢時,時候那三年到底傷了些底子,後來上學又耗費些心血,身子骨單薄些,但是她的性子,爹娘還不知道嗎,哪裏是那受點兒打擊就尋死覓活的人,也是阿娘擔心則亂了。不是爹娘,誰會為她的死活擔心,別人惋惜一聲就是發了善心。

“真是好盤算,看我不撕了那老娘們的臭嘴,讓她在外麵一個勁的胡咧咧,我她怎麼那麼勤快,原來怕她兒子成了殺人犯,把髒的臭的往你頭上堆,就沒人注意昨她家娃蛋也在場了。

你傻啊,看到他們跑過來還不趕緊裂裂身,那個偏心到咯吱窩的老婆子養出來的肥肉大塊頭,你一個身板夠他幾個撞的,到頭來還不是折騰我和你爹···!”